什长立刻谦虚道：“哪里哪里，末将不敢。”
“那是不愿担这押送人犯之责？”
“职责所在，定当鞠躬尽瘁。”什长一听，立刻向天拱手。
“那为何会认为，本王需要被‘护送’呢。”
“这……”禁军什长方才答话全然未过脑子，这时候却卡了壳，“这自然是因为……”
他看看顾栩念，热切地希望这位钦差大人再说点什么来缓解他的窘迫。
顾栩念没好当着外人的面挑楚肃的不是，只是动了动嘴唇提醒道：“直接说‘不需要’就可以，何必绕这么大圈子。”
楚肃：“……”说得在理。
这纯粹就是个人习惯了，除了在楚慎和顾栩念面前他会直白些，其他时候都稍显迂回。
虽然表情和语气时常表明“不想说话”，但还是会尽量温和地多绕几个弯，的确也是难为他了。
“则钧的意思是功劳留给你们去领，他送我回去。”顾栩念一贯直白，替楚肃做了总结。
她突然站住了：“我真是钦差？”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这问题问得有点多余，在场恐怕没一个胆敢假传圣旨的。
禁军什长立刻作证道：“如假包换！”
“那我现在不是应该去述职吗？”顾栩念认真发问。
***
不多时，楚肃和顾栩念便来到宫门前，目送她被守卫带了进去才放下心来去禁烟司主持大局。
顾栩念先前为了扮作男子，连面油都没有抹，此刻正是素面朝天，头发也只是随便一挽，甚至过路的几位宫女与她一比都显得妆容精致。
她大步走着，途径御花园时却不巧撞见了散步的皇后。
顾栩念一想自己这扮相称得上“不修边幅”，还是不要去讨嫌比较好，于是叫着那宫门守卫一起猫着腰改道打算开溜。
皇后却已经注意到了鬼鬼祟祟的二人，她一眼望去没能认出顾栩念，还当是宫中进了刺客，立刻喊道：“什么人？！”
她这一喊不要紧，几名侍卫立刻亮出刀围了过来，刀尖直指着他们。
二人无奈之下举手表明并未携带兵刃，同时直起身来。宫门守卫还掏出了腰牌供人验看，总算证明了身份。
倒是顾栩念，除了宫门口站岗的，顶多还有在楚慎那崇乾宫当值的才见她眼熟，后宫的侍卫却很少见过她。
于是刀尖齐刷刷地指向她一个人。
皇后缓步踱了过来，见她如此从容地站着，不由得疑惑道：“你……”
顾栩念只得抬起头，先开口打了招呼。
“顾栩念？”皇后吃了一惊，看着那张未施粉黛的脸，有一瞬想要感慨她的清丽，却生生忍住了。
言归正传，皇后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官家女儿未上妆时多少都会有些羞于见人，要么覆着面纱要么以扇遮掩，其中固然不乏天然的美人，但像顾栩念这样素着脸就大大方方展露给别人看的确实少见。
皇后除了就寝时刻保持妆容完美，各宫嫔妃也不敢懈怠，她见惯了精心修饰过的脸，冷不丁见了清水芙蓉多少有些不适应，因而有此一问。
顾栩念摸摸脸，皮肤触感细腻光洁，并无不妥。她懵道：“我的脸怎么了？”
皇后这才注意到顾栩念不但没着脂粉，甚至连头发都没好好梳过。
她用来绑头发的那是什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