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弹毕，孟雨照例上前敬酒。
她纤手托起小酒杯，看了看齐将军，疑道：“齐将军，几日不见，你怎的比之前憔悴不少？”
“雨姑娘，请。”
齐将军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才道：
“上头不知抽的什么疯，让我们底下的人加快敛财速度，我本是个带兵打仗的武将，硬生生被逼成半个生意人，今个明公子来得正好，若通州生意能打开，我的压力倒是少多了。”
孟雨悄无声息和明煜对视一眼，上头要用钱，估计和到北周采买战马有关。
除了战马，他们肯定还会囤积兵器，战车，这是楚云天在暗藏私兵。
孟雨又给齐将军倒了一杯酒，娇笑道：
“上头可真是不通情理，这么重的担子，都压在齐将军一个人身上，奴家就不明白了，北境那么多军士，怎的不给齐将军多派几个帮手，这样也能和你分担一二。”
齐将军摇头，道：
“雨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将军也有他的难处，他虽镇守边境多年，但军营中光是监军就有数十人，这些人隶属于军部，有直接越级向上汇报军情的权力，他做起事来，也是束手束脚，所以派下来做这些事的，自然是亲信中的亲信，出不得半点岔子。”
圣宣帝虽将北境全权交给楚云天镇守，但派过来的监军不少，他想明目张胆做这事也不容易。
运作了将近一年，好不容易打通这个走私敛财的路子，自然要谨慎又谨慎。
齐将军又被灌了几杯酒，话匣子逐渐打开，他给明煜敬了一杯酒，道：
“明公子，不瞒你说，通州是个大市场，我一直想全面铺开，奈何找不到合适的人能吃下这么大的生意，现在找的人都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若咱们的合作能成，我也就高枕无忧了。”
通州是战殇境内最大的贸易集散地，上头监管极其严格，一旦查到走私，处罚也是极重，所以他到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人。
明煜道：“齐将军方才说你们监军管得严，那货源如何能得到保障呢？若货源保证不来，货物经常逾期，无法顺利交货，我与齐将军的生意恐怕也做不长。”
齐将军忙道：
“明公子多虑了，货源充足得很，咱们的货物是走官道的，想要多少，不出三天，随时能调配到位，你无需担心。”
明煜轻抿了一口杯中酒，将酒杯随意搁在桌上，道:
“走官道，我不信，你当阕歌一路上的巡检是摆设吗？能查不到？”
齐将军神秘一笑，“千真万确，我们已经这么运作一年了，从未出事，总之货源的事情，明公子就不用操心了，你只是还没开始和我做生意，等你和我接触几次，就知道了。”
明煜见这个姓齐的口风还挺紧，一时半会估计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再做声。
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既不打草惊蛇，又能顺利弄到情报。
孟雨又把齐将军的空杯给满上了，笑道：
“齐将军，你可真会卖关子，上次奴家的好奇心就被你吊起来了，现在你又来吊明公子的胃口。什么方法能不能说给奴家一个人听听嘛，奴家发誓，绝不告诉别人。”
齐将军已经喝高，色眯眯的盯着孟雨的脸，意有所指道：
“雨姑娘，自从上次一别，挂念至今，齐某能认识你，可真是三生有幸，我还是上次那句话，若雨姑娘能跟我，别说过巡检的方法了，就是我的一半家产，都能拱手相赠。”
孟雨看向齐将军，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随即垂下眼眸，假装为难道：
“将军这不是强人所难嘛，奴家曾发过毒誓，卖艺不卖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