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雄虫摸摸下巴。
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算了算了,大不了明天和陛下说说。
在闭上眼之前,青涯自我提醒道。
——
差点睡过头。
被虫皇陛下掐着胳肢窝从被窝里拖出来的时候,青涯眼睛都没睁开。
好不容易坐直身,他又软绵绵倒了回去。
安德伊尔:“……”
他没穿外袍,长发被高高束在脑后,俯身将双手撑在青涯身侧时,发丝和衣袖垂坠下来,将青涯严丝合缝般罩在他身下。
青涯感觉脸上一痒,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扫了一下,忍不住伸手去抓。
滑凉的发缠绕着细白指尖,青涯力道没控制好,将雌虫拽得离自己更近了些。
安德伊尔眉心一跳。
他轻轻嘶了一声,语气似有抱怨:
“芽芽,松一下,太用力了。”
青涯半糊涂半清醒地睁了下眼,然后被眼前这张放大了好几倍的脸震得说不出话:“……”
虫皇陛下今天打扮得比以前隆重了点。
墨蓝发丝间坠着细长金线,额发被尽数梳向耳侧后编进马尾里,额间缀了枚金中夹蓝的水滴形晶石。
青涯离他太近,将他眼尾那两道迤逦的金红色看得十分明显,衬得雌虫那双狭长的天蓝色凤眸更显妖冶。
小雄虫满目恍惚,手上什么时候松了力也不知道。
安德伊尔长眉稍扬。
他也不去抓回自己的头发,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盯着青涯的双眼,一脸无辜道:“芽芽,真的该起床了,不然要迟到的。”
青涯迷迷瞪瞪地被他抱起来。
安德伊尔跃跃欲试着要给他刷牙洗脸,被突然清醒的青涯推出了洗漱间。
虫皇陛下站在门外头,抬手扶着门框,朝里面喊:“真的不要我……”
青涯嗷地大喊:“不要不要!”
好吧。
安德伊尔耸耸肩,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洗漱间里。
青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脸,双眼无神。
嗷————
他抬手狂搓自己的脸。
太丢脸了!!!
青涯脑袋上不断冒出热气。
他用冷水往自己脸上扑了两下。
等洗漱完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雌虫,青涯脸又开始隐隐发烫:“……”
他绷着小脸,保持镇静,走过去。
安德伊尔坐着,他站着,因此雌虫需要抬一点头。
年轻虫皇姿态闲适地倚在沙发里,高壮的体型将沙发余下的空间都衬得有些逼仄。
青涯眼神往他衣服上一瞟。
白金色的宽袍大袖,衣领衣角衣摆的暗纹还有流光。
他注意到,安德伊尔的里衣袖子不是宽袖,而是剑袖,被黑金色护腕牢牢扣着,线条感明显的腕骨刚好卡着护腕口。
可恶,怎么会这么帅。
帅得他脑袋都发昏。
青涯气哼哼地想。
安德伊尔将他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心里爽得要死。
他抬手用力拉过青涯,小雄虫直接跌坐在他腿上。
安德伊尔收紧手臂,拢着他的身子,微微垂眼给他理了理衣服。
“芽芽,今天算是个比较特殊的日子,我们可能会很忙,会很累,而且……”
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可能还会遇到你不喜欢的虫。”
青涯自认为不动声色地嗅着他身上的香气,认真点头应道:“嗯嗯,我不怕累,遇到不喜欢的虫,我可以不理的。”
这么重要的拜神仪式,他不会添麻烦的。
安德伊尔笑笑,手臂发力晃了晃他的身子。
“芽芽,有气也别忍着,虫神看着呢,祂不会包庇犯错的虫。”
青涯眨眨眼,扭头看虫皇陛下的侧脸。
“陛下,虫神以前真的存在过吗?”
很神奇,虫族社会明明进入了星际时代,却还保留着这种古老的拜神传统。
安德伊尔目光微闪。
他亲亲青涯的脸,温声道:
“存在过哦。”
只是祂陨落了。
祂残存的力量仍保佑着塔黎。
但这些,安德伊尔还说不出口。
他想着小雄虫一无所知的模样,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声气。
这小混蛋。
就他记得有什么用。
说了他也发现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