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点45分，宋一然来到办公室，金副导正在打印着资料，其他工作人员正在分着咖啡，昨晚都熬到了凌晨两点，除去通勤的时间，其实剧组的人都没睡多久。
王导打着电话，和庄晓走了进来。
“诶，是是是，没事儿，我待会儿安排人给您重新打一份字大的送过去。
应该的应该的，您先联系，我先定好名单，晚点发过去给您。
好好好，这边也会尽快确定好其他资料，到时候您和制片核对预算就行。
好勒雷总，改天吃饭改天吃饭。”
宋一然难得见王导在电话里如此客气，便问：“雷总？怎么了？”
王导一脸喜色，“昨天陈如连夜打电话给她金主诉苦，这事儿让雷总知道了，雷总说后续有机会给我单独投一部纪录片，想拍啥拍啥！”
宋一然皱眉更深，“所以陈如吃瘪，雷总反而高兴？”
王导一脸得意：“嗐，她金主听说和雷总以前有过节，她金主想发飙没法子，雷总肯定高兴啊！”
宋一然沉默，难怪昨天王导直接想发飙，原来早做好背景调查了，这圈子，果然乱。
庄晓给宋一然拿了杯柠檬美式，然后两人坐到了会议桌旁边等开会。
“然然，吃早餐了吗？”
宋一然有些心虚地应着。
怎么说起一个早餐会心虚？奇怪。
柳靖和正好洗完澡，刚出来，就接到项辛的疯狂夺命call。
“小柳子！你命不长啦！要命啊！”项辛的烟嗓在电话那头的声音仿佛马上就要把自己吼哑了。
柳靖和揉了揉被项辛吼聋了的耳朵，“老项你疯了？大上午的，给我打七八个电话，还咒我！”
项辛在那头马上就要哭了，“你家老柳在我公司18楼董事长办公室里头……你什么时候来公司给我收尸啊……”
柳靖和整个人吓傻了，“老柳头儿不在家看报纸看新闻，他去我公司干啥？”
“呜呜呜呜，我还没跟媳妇儿办婚礼，我不想这么早就英年早逝啊……”
“项哥，董事长让你去趟办公室。”
项辛唰一下站起身来，猛地拍了拍桌子，“柳靖和，事不宜迟，你现在过来公司给老柳跪下，我说不定还能有个全尸。”
柳靖和正想再问点什么，就听见嘟嘟嘟挂电话的忙音。
他傻了，他可是刚签十年的合同，老柳这就去砸场子了，他还能演戏吗？
他马上换了套厚的呢子大衣，穿了两条裤子，待会儿打起来不疼，跪着也能少遭点儿罪……
京华娱乐，18楼，董天恩董事长的办公室。
“老爷子，喝茶。
这是台湾那边今年送来的乌龙，口感怎么样？”
董天恩亲手给柳传志泡着茶，笑呵呵地问着。
柳传志喝了一口，皱眉，“花香太重，不适合我们老头子，可能你们搞娱乐的喝习惯了。”
一句话给董天恩噎死了，他又问了：“那老爷子想喝什么茶，我这都有，给您换一款。”
柳传志严肃地说：“那给我换杯百事可乐吧，冰的，人老了，喜欢喝甜的。”
董天恩愣了愣，喊秘书去自动售货机买一瓶送进来。
项辛进门，就看见老柳手里拿着一瓶可乐，喝了一大半，脸上笑嘻嘻的。
心里悬着那块石头已经吊到胸口了，老柳小时候打人最是手狠，打一顿，堪比项老头打三顿，那淤青至少一个月才能消。
腿一软，“柳、柳叔，怎么有空过来玩儿啊，也、也不跟我说，我、小子我开车去接您啊！”
柳传志脸上收起了笑，扫了眼跪着的项辛，“怎么，你不开车去请我来，我柳传志就不能坐公交来啊，我可有免费的老人卡。
你们这些小子现在看不起老头儿了，我还有国家给我的福利待遇。”
几句话说得极重，董天恩都差点儿腿一软滑下沙发，“小项不懂事，下次要来，您给我打电话，我亲自去接你。”
项辛更是一张哭不出来的苦瓜脸，“是是是，是我不懂事。”
柳传志放下了手里的瓶子：“茶也喝了，可乐也喝了，我家小子的合同什么时候拿给我看看？”
董天恩赶紧挥手示意，边说眼睛边眨着，“还不快去法务部取！顺便再买两瓶可乐进来，我陪老爷子再喝一会儿等你。”
眨眼：赶紧把柳靖和给我弄进来跪着！他再不跪，我就得跪这儿了。
项辛一溜烟的功夫就冲去了法务部。
没人知道柳传志和董天恩又说了些什么。
柳靖和热得满头大汗，抬手随便擦了几下汗，就直接上了18楼。
他进门的时候，柳传志正坐着喝可乐，项辛正站着在念他的合同，董天恩董事长已经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