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她束缚禁锢了他的自由。
他该恨她。
可他的性命又为她所延续维持。
他也爱她。
人真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
琅玦被寒气折磨得无力,脸色愈发苍白。
如果真就这样死了呢?
不。
他可以死。
颜鬼不行。
本就用宋夕颜鲜血写成的符篆,此时沾了他的血,蓦地发出一道红色的微光。
下一刻,烟消云散。
化作了点点碎片。
月色中,愈发迷离轻盈。
仿佛银河流星落下,轻轻地,淋了他满身。
亲昵得,恍若情人的吻。
他感到浑身温度回升,寒气渐渐弱了。
没人知道,无锋唯二的魉阶。
他们血液相融,生死与共。
???
-徵宫-
自从上次带宋夕颜去药房,结果两人又做了些不可言说的事后,宫远徵说什么都不肯再带她一起去了。
作为退让,他答应以后炼出来不管伤药还是毒药,都由宋夕颜来命名。
(寒鸦玖:???你确定吗?小时候她可是死活不肯喊寒鸦玖要喊他小黑的)
对此,宋夕颜答应的很快。
反悔也很快。
原因无他。
只因不管她说个什么名字,都会被宫远徵打回来,然后又继续美其名曰征求她的意见。
来来回回搞了三次之后,宋夕颜忍不住了,抱怨道:“徵公子不是真心想让我起名的吧。”
虽然他们双方都不约而同在意对彼此的称呼,却也达成了心照不宣的共识——几乎只有在私下里他们才会喊那些比较亲昵的称呼。
两个人的时候当然是想怎么喊就怎么喊了。
宫远徵倒是乐此不疲。
对于宋夕颜的控诉,他有意捉弄,饶有趣色地看着她绞尽脑汁为了毒药想名字。
认真的模样实在是有趣。
两个人坐在桌前,桌子上摊开不少纸张,上面书写了许多名字又被墨笔勾去——那些都是宋夕颜想出来,但是被宫远徵打回来的名字。
她仍然垂着头,手里拿着笔,时刻准备把脑中想出的名字写下来。
然而始终没用。
“想不到了,想不到。”她索性开始耍赖,笔一丢,双手一摊,作出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微挑眉看向宫远徵,“想来徵公子已经起好了名字,说出来听听?”
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宫远徵卖了一会关子,随后从她的头上拔下那根白玉簪。
在宋夕颜瞬间眯起的眼神中,慢条斯理地在纸上写下两个字。
“胭脂。”
簪子被抽出来,她的头发宣泄而下,如同绢绸披在背后。
宫远徵的动作出乎她意料。
这支特制的白玉笔是她用来画符篆写咒文的,不用的时候就会戴在头上,如同寻常簪子。
除此之外,笔身还有数个小孔,里面藏着毒粉毒针,若落到有心人手里,则会瞬间让他们中毒。
然而,这些小把戏在宫远徵面前。
似乎是,小巫见大巫?
没看错的话,宫远徵现在脸上的笑,是笑她呢吧?
宋夕颜:……
她闷闷地哼了一声,“没想到徵公子也是百毒不侵呢。”
她这话太阴阳怪气,宫远徵没忍住笑得更欢。
“阿颜谬赞,还是你技高一筹。”
他不过是避开了那些小孔而已。
真的被毒药沾上还是会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