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无伤有气无力地“哈”了一声：“那我还真要感谢大人不杀之恩。”
“……”李月红又问，“你为何需要避人耳目，是受到何人牵制？”
“灰河的那些……老前辈们。”
“！”
——此事果然有灰河大魔的手笔？
亓官弈道：“这要从四十年前、师尊在量火收服骨牙遗骸说起……”
他顿了顿，看了一下自己半透明的手掌，摇了摇头：“不，弟子还是……长话短说吧。”
亓官弈的语速变快了一些。
“那时弟子循着师尊的气息追到量火内四城的封魔柱，师尊却早一步进入了封印。弟子在封印外碰到一个大魔，让我前往灰河。”
“三千寿？”
“唔，原来那位竟是黑沙的城主吗？师尊的朋友，连混火界都是啊……”
这熟悉的感觉让李月红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提醒：“然后呢？”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弟子便真如他所言，去了灰河。在那里，弟子获得了许多力量……和一些记忆。”
李月红瞳孔一缩。
亓官弈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却毫不意外，道：“嗯？看来师尊也并非全然不知呢……不过没关系。那些混乱的记忆和知识，虽令弟子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但此时此刻，它们都被弟子封到这里啦。”
他指着自己的头脑，温和地笑了笑。
虽外表越来越像那个梦魇里的人，但确实，全然不同。
李月红没有让自己露出别的表情，只问：“那你知道自己的出身了吗？”
“嗯，隐约知道一点……”他接着说，“我就是从灰河那条岩浆里出来的，大概跟那些老前辈有一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吧。”
李月红忍不住看了一眼严无伤。
“你也是那些混沌魔种的某个分身？”
亓官弈摇了摇头。
“我就是我，没有什么‘本体’或‘分身’……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从那些老前辈们的态度看来，他们大概将我当做他们的工具，一枚棋子？”
李月红疑惑之余，不由生出几分难过，亓官弈却对此全然不在意的样子，正色道：“我拿到一些力量后，他们对我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打破混火界和仲灵界的屏障，让魔族来到仲灵界，寻找破天之法。”
“破天……”
李月红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先前在混火界时，三千寿便不止一次提到，天道不再眷顾混火界，那些混沌魔种预言到了灭亡，因此一直想去仲灵界。
但她没有想到，那些古老的大魔竟然这么快就采取了行动。
是情势危急，还是他们掌握了什么新的……
……契机？
李月红缓缓抬眼，看着亓官弈，心里的疑云逐渐凝成一个答案。
但这答案，让她更加疑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