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宁君淑疑惑的视线,苏均走入大殿,他心里不知多少次吐槽,路怎么这么长。
闷着口气压下疼痛来到宁君淑身边,克制着散乱的呼吸:来不及解释,我先为母亲解毒
他把一枚丹药塞进宁君淑口中,丹药入口化作一丝凉气直入肺腑,很快身体掌控权回到自己身上。
宁君淑动了下身体,虽然没有回到巅峰状态,也比被控制要强许多。
苏均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瞧见宁君淑摆脱了控制,紧绷着的那根神经放松下来,脱力倒在地上。
宁君淑接住他倒下去的身体,看着苏均惨白如纸的面色,语气是少有的慌张,她以为苏均也和她们一样中了妖毒。
你只有一颗解药么?自己怎么没吃?
苏均无力地摇摇头,冷汗顺着额间没入发间,长睫下的眸光破碎,随时可能晕厥过去。
解药对我无用…
真正控制他的是胸膛里的那颗心脏,他能时不时清醒,还是靠三年来坚持服用凌舟配的药方。
片刻清醒也足够了。
他从没有指望过靠自己杀掉楚沐阳。
闭关三年不见是他日日熬制解药的幌子,也多亏宁君淑给力,竟然真把楚沐阳拦住三年。
苏均从衣襟里摸出瓷瓶,塞入宁君淑手中。
这是多余的解药…,他撑着眼皮看向高台之上的宗主。
宁君淑会意,攥紧了手中的瓷瓶,在抬头,苏均颤着唇瓣,犹如一个将死之人,做着最后的嘱托。
母亲…他是妖族派来的奸细…是孩儿识人不清,让宗门陷入险境,害得父亲死后不得安生,孩儿…让您失望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说完,苏均在她怀里缓缓合上眼睛,清泪顺着眼尾落在她手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宁君淑心脏被无形的大手攥紧,张着唇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轻拍着苏均冰凉的脸蛋,唤着他的名字。
苏均?苏均别睡…
叫了好久都没有回应。
接二连三的打击,宁君淑终究承受不住伤痛,抱着苏均哀声痛哭,苏均你醒醒,娘不怪你,是娘的错
是娘对不起你
如果不是她要苏均下山,他就不会遇到花枝。
如果在发现花枝对苏均过度依赖时,没有利用苏均让花枝为她取丹,就不会让花枝成长到这个地步。
她有太多太多想要追溯的过往,最后发现所有源头都指向自己。
在孑然一身后才知道大特错特。
所有人的悲剧,都是她酿成的。
宁君淑呜咽着,她也不过是爱了一个人啊,怎么会犯下弥天大错。
十几年前苏郎倒在她怀里,十几年后苏均同样倒在她怀里,他们生得如此相像,把她血淋淋的疤痕再次揭开。
啊啊啊!
宁君淑抱着苏均痛不欲生,重重跪在枯骨前,压抑地哭喊起来。
那个野心勃勃的天澜宗三长老彻底死在了今天。
跪在这里的就只是个失去丈夫,又要失去儿子的可怜人。
大殿里回荡着宁君淑绝望的哭声,长发下的眼睛猩红一片,恨海难填。
她忽然冷静下来,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紧攥着手中的瓷瓶摇晃着走向宗主。
宗主境界比她高,苏醒的很快,看到宁君淑狼狈的样子愣了一瞬,宁师妹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