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怎么知道，你会履行承诺？”
“我又怎么知道，你没有在说谎，或者是玩所谓的文字游戏呢？”
沙哑的声音传来，对方再次开口，不过这一次，却是对凌羽话语的深深质疑。
“我是感染者，你想毁约，很容易，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不够聪明，你想玩文字游戏，把我耍的团团转，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没实力，你想严刑拷打，得到情报，也易如反掌。”
“但在此之后呢？没有丝毫利用价值的我，下场又会如何呢？”
“以一个感染者的身份，背叛者的身份，永远将生命留在这里？”
他的声音中充斥着无奈与悲凉，饱蕴着感染者的苦难与痛苦。
似乎是在控诉着凌羽即将做出的可能，控诉着移动城市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权贵，控诉着龙门，控诉着乌萨斯……亦或者，是在控诉这片大地对感染者的不公正。
或许都有……或许又仅仅只是后者。
但是无论他究竟是如何所想，此时此刻。
即使是身为非感染者的凌羽，也被他的言语所感染，从他的话语中，体会到他身为感染者，内心的痛苦和悲怆。
一时间，凌羽的心头也不免地感到些许沉重。
凌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有力的话，最终只能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并不会这么做，我可以保证，如果你说出实话，我就不会再继续追捕你。”
“但是……近卫局的追捕，就不归我管了。”
凌羽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虽然没有明说，但只要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意思，包括眼前的乌萨斯感染者。
在凌羽得知自己想要的事情之后，他便会离开，但在离开之前，他会把对方的位置，告知龙门近卫局。
“所以，你终于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了吗？”
乌萨斯的感染者看着凌羽，缓缓开口。
“不是！”凌羽摇了摇头：“这无关你感染者的身份，只是因为你在龙门所做的一切，以及……你接下来将做的事情！”
同情归同情，理解归理解，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影响了龙门的安危。
任务是一方面，但是放任这样的人继续在龙门制造冲突，制造感染者与普通龙门市民的冲突，也同样不是凌羽所见的。
感染者需要人权，但是对方的这种引起争端的做法，绝不可取。
“是这样吗？”
听到凌羽的话，这名乌萨斯感染者若有所思，再次看向凌羽，他的神情中有着些许复杂。
“不是因为我感染者的身份吗？”
“不是……至少对我来说，不是！”
“……”
“……”
这一刻，对方沉默了许久。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落在了凌羽手上，任人宰割，对方完全没有骗他的必要。
虽然结果还是一样的，不过凌羽这样的说法，总归让他好受了许多。
只涉及他的行为，而非他的身份。
“呵呵，也许你说的是真的，也许你没有骗我，但是……我还是拒绝！”
从开始的断断续续，到之后的斩钉截铁，他已经不复先前的犹豫。
躲过近卫局的追捕，难度不小，但并非不可能，而且近卫局并不会随意杀人。
答应凌羽的条件，自己甚至还有极低的概率，逃离龙门。
不过在犹豫的那一刻，他想起了感染者遭受的压迫，遭受的不公待遇与苦难。
或许是因为现实的残酷，或许是相信整合运动一定会带来感染者光明的未来，或许是相信他们的领袖，那只白发的德拉克……
这名乌萨斯的感染者在动摇之后，依旧坚定最初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