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去心中翻腾的思绪，太皇太后放缓了声音，看向赫舍里冬珠道“这边是南菱的妹妹？”
赫舍里冬珠身子一颤，忙上前一步“回太皇太后的话，先皇后正是奴才长姐。”
“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赫舍里冬珠闻言忙微抬了头，但目光却不敢同太皇太后对上，只能落在了榻上，面上神色很是紧张。
太皇太后微眯了眼睛，瞧了片刻，口中长出了一口气，才道“你不必紧张，哀家许久不能见南菱，想着若是你能与她有几分相似，也能一解哀家心中对她的思念了。”
这话说的亲昵，但语气却很是平淡。
如此之言，自然是眼前的赫舍里冬珠同元后没有半分相同了。
太皇太后不甚在意的，但赫舍里冬珠却被她的话吓得立刻跪下。
“太皇太后恕罪，奴才蒲柳之姿，哪里能同先皇后相较。”
太皇太后却露出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摆了摆手“罢了，哀家并无责怪你的意思，你起来吧。”
话落，赫舍里冬珠还未来得及有动作，门口的帘子便突然被掀开，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道佟姝芸听不懂的话传出。
太皇太后闻声看去，倒是露出一丝笑意，同样回了一句，这句佟姝芸倒是听懂了。
这是蒙语。
稍一思忖，便已明了了来人是谁。
宫中人多，若说能用蒙语同太皇太后交流一二的，除了苏麻喇姑，便只剩下从小养于宫中的慧妃博尔济吉特氏，和当今太后两人。
但慧妃早在康熙九年便已经离世，来人自然便是太后了。
想通此节，佟姝芸拉了赫舍里冬珠一把，两人退开两步，又跪了下去。
等太皇太后和太后交谈的声音停下，二人才恭声道“奴才请太后安。”
太后不曾开口说话，仍旧是太皇太后出了声“好了，时辰不早，你二人也早些回去吧，想必昭妃那，还等着你们去请安。”
佟姝芸知道这位太后从小长于蒙古，不通汉语，也不觉得奇怪。
又朝二人行了一礼，才同赫舍里冬珠一前一后出了正殿。
便是此刻，才觉得笼罩于自己头上的那一丝压迫感，彻底消散。
轻舒了一口气，两人走出了慈宁宫，佟姝芸才开口道“赫舍里妹妹，可要一同去咸福宫？”
赫舍里冬珠闻言一脸懵然“姐姐，刚刚在殿中我就想问，来通知的小太监只让我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并未说要给昭妃娘娘请安呀？我也要去吗？”
佟姝芸闻言一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让她不去？
万一事后昭妃追责起来，受苦的便是这还未成年的赫舍里氏。
让她去？
万一不去是皇上的意思，自己开了口，到时又该如何说？
面上浮现一丝为难之色，佟姝芸思索了片刻，只能开口道“除了两位长辈，后宫之中如今到底是以昭妃娘娘为尊，咱们去请安也是应当，只是…”
佟姝芸话到一半，赫舍里冬珠也是一脸不知该如何的神色，看的佟姝芸心中不由泛起了嘀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