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刚刚处罚了安比槐,安陵容此时跪在养心殿前,还怀有身孕。
果然皇上听了瑶绾的话更为恼怒:“她还敢跪到养心殿来,安比槐做出那样的事,她这是想干什么?用腹中的孩子要挟朕么?”
皇上指了指我:“浣碧,你出去,告诉梨贵人。”
“若是她敢跪,若是执迷不悟,若是腹中龙子有一点损伤,朕必让充军的安府众人,给龙子陪葬!”
我恭敬点头应是,推开了养心殿的大门。
安陵容此时正跪在养心殿的门前,江来福正在一旁劝说,但安陵容眉眼倔强,脊背一丝不苟的跪着。
目光直视养心殿的大门,时不时的喊道:“嫔妾延禧宫梨贵人求见皇上。”
看到养心殿的大门打开,安陵容的眼里划过一丝希冀,在看到是我出来之后,又很快陷入了一片暗沉中间去。
我上前看着安陵容,说不出心中什么滋味。
说起来,我并不讨厌安陵容,左不过和我一般,也是一个无法掌控自身命运的可怜人罢了。
若是没有意兰的死,话说回来,说不得我就会和安陵容联手,但没有如果。
意兰,那么好的意兰,安陵容怎么敢,怎么敢的?
“梨贵人,回去罢!”我弯下腰,想要将安陵容从地上扶起,谁料安陵容置之不理,一意孤行。
我摇了摇头,看向安陵容:“梨贵人,皇上有旨,若是梨贵人一意孤行跪在养心殿门前,若腹中龙胎有个好歹,就让安府的人全部给龙子陪葬。”
安陵容听到这句话,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向我,银牙咬紧。
我静静欣赏安陵容的表情,也期待安陵容接下来的反扑。
安陵容看着养心殿的大门,嗓子因为在养心殿面前喊了几日,说出来的话晦涩难听:“浣碧,瑶娘子是不是在里面?”
我默不作声,没有答话。
安陵容的手在身旁紧握,半晌之后,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
身后的宝鹃和另一个内务府新送去的宫女扶起了安陵容,安陵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养心殿的门,在宫女的搀扶下转过了身。
只有靠近安陵容的我,感受到了安陵容的周遭冷意,看来安陵容心冷了。
看着安陵容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眸子更加的幽暗。
也不知道安陵容疯起来,后宫众人受不受得住。
看来,若安陵容瑶反扑,我还是要让周培和珍珠帮上安陵容一帮,给安陵容开路!
除夕这日,皇上正在前朝议事,还未下朝。
花房的小太监却送来了一些杜鹃花,我有些疑惑道:“这个季节,怎的就有杜鹃花了?”
花房的小太监笑着说道:“这不快到年根底了么?”
“今年花房招来了个新花匠,说将花培养在一个暖房之中,就可以开出反季节的花。”
“这不,今年培养出了第一批杜鹃花,想着今日除夕,送来给皇上看看,也让皇上高兴高兴。”
我看着手中的杜鹃花,神色暗涌,这么快就要动手了?
居然选在今日?除夕之夜?
我状似无意的笑着问道:“那花房的花匠是从何处来的?心思倒是极为巧妙!”
“可是只有杜鹃?还有其它的花?”
“嗯,浣碧姑姑,倒是还有两盆狐尾百合。”花房的小太监想了想,复又接着说道:“那狐尾百合开得娇艳,只有两盆。“
“皇后娘娘说后宫中只有静嫔娘娘和梨贵人怀有身孕,便将这两盆狐尾百合送入了钟粹宫和延禧宫。”
“至于这花匠,奴才听着口音像是松阳一带的。是内务府经过选拔送了进来了。”
“但是这花匠的手艺极好,想来后宫的小主们看到如此艳丽稀奇的花,均会眼前一亮!”
我笑着给花房的小太监塞了个荷包:“你一路来也辛苦了,今日除夕,这些个也好拿去松快松快。”
小太监笑着行了礼:“奴才谢过浣碧姑姑赏赐。”
等到小太监退下后,我想起来珍珠告诉我安陵容这几日游走于内务府之间,有意和珍珠,周培交好。
送了几次信出宫,再有便是这个花匠入宫了。
我只告诉珍珠,配合安陵容行事,但此事,我们的人莫要沾染。
左不过,花匠是安陵容的人,若真查到,苦果还是安陵容自己背负。
若是安陵容此计成功,那今日的除夕,便热闹了。
翊坤宫中也送过信,花房送去的花只摆在偏殿,不往正殿拿去。
就是不知道安陵容如何打算的。
我在养心殿勾起唇角,想到即将到来的场面,振奋不已。
没有什么能比,狗咬狗这样的戏码更让人兴奋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