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疾言厉色让他滚。
安静了片刻，兰玖低声说：“抱歉。”
这句道歉为了什么，两个人心知肚明。
宴九沧动作轻柔地替她整理发丝，并不在意：“不用和我说抱歉。”
开春了，阳光和煦，天气不冷不热。
历城的吃食和茶水都是九州最好的，一壶茶便可以打发一下午。
兰玖撑着下颌，渐渐的有了困意。
她对他说：“我睡一会，太阳下山前把我叫醒。”
宴九沧便守着她，为了让她睡得更舒服，让她靠在他肩上，一下午都没动。
这样的时光他并不觉得无聊，反而异常珍惜，一眼都不想错过。
直到夕阳出现，才侧身叫她。
也直到这一刻，宴九沧才发现不好，她又陷入了沉睡。
他脸色骤变，懊恼自责没有早些发现她的异样。
郁白在客栈等他们，发现兰玖的状况不对，问：“师姐怎么了？”
宴九沧不想理会，可除了郁白其余几人将他围住。
若不说清楚，只怕要继续耽误时间，而且这些人都是她在意的人，不能伤了他们。
宴九沧也不隐瞒，说出她命不久矣。
几人呆愣，宴九沧不再管，带着她回房间。
宴九沧再次给她输入灵力，往常输了灵力很快就会醒过来，可这次他灵力输尽她都没醒。
他慌了，就在这时一个黑衣道袍的男人出现了，说能救她。
宴九沧不信，却只能让他试一试。
将所有人赶出去后师苏输了一缕神力，兰玖便苏醒。
“你怎么在这？”她蹙眉。
师苏摇头：“小丫头，看来你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今日若不是我，你恐怕醒不过来了。”
兰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师苏：“我是谁不重要，我帮你是因为我们有同一个敌人。”
“同一个敌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敌人是谁，你知道？”
师苏笑了，可眼底却一片冷淡：“真相往往很残酷，你真的想知道吗？”
兰玖没有犹豫：“当然。”
她不是因为害怕就捂住耳朵的人，她只会了解敌人，把自己变得强大。
“你信仰神吗？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九州百姓供奉神明，祈求神明护佑自己，殊不知最大的苦难都是神造成的。祂创造无数个小世界，一面慈悲救世，一面滋生邪恶，妖族魔族之所以无法消灭，不是修士太弱，而是祂不允许。若真的天下太平，祂还怎么吸收信仰之力，维持神威。”
“神也是自私的，小丫头你太弱了，对抗不了祂。想活着，就别再挑战祂了。”
兰玖眉心紧蹙：“你也是神。”
师苏这次真的笑了：“没错，信不信由你决定。”
兰玖：“……我没有挑战祂。”
师苏：“你变得强大就是在挑战祂。你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许你弱到对祂造不出威胁，祂会放过你，你继续破境只会被视为威胁。”
“谢谢你，可我不喜欢被人控制。”
兰玖知道他本没必要和她说这些：“多谢前辈提醒，我自有决定。”
师苏没有劝她，只是走之前说了一句：“你的剑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