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林悔会如此认真，寞酒亭收敛淡笑神色，平静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冢州人族神系断绝已久，如今的冢州人族已与野灵系神只无异，其他神系的人族又都对冢州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又起战祸，想要找到合适的传承人确实不易。”
轻叹口气，寞酒亭拿出一柄精致匕首在手中把玩，续道：“如果你实在找不到，拿类人系的杂种充数也是无妨。不过类人修习湮寞法门容易走火入魔，所以除非万不得已，最好还是找纯血人族传授。”
林悔揉了揉太阳穴，闷声道：“我再想想吧，还有灵智的人族，在冢州确实不好找。”
“也许你可以去大漠里的村庄问问呢？”寞酒亭随口提议，“别看那些村庄规模小，但个顶个都是有『初神』坐镇，祂们手上应该有不少仍存灵智的人族奴隶。虽然大概率已经被压榨到潜力枯竭，但湮寞法门入门极易，即便已经油尽灯枯，想要入门湮寞法门也只需要半个月。”
“入门容易，之后呢？”林悔缓缓反问，“正所谓宁缺毋滥，你这样招收弟子，就算发展起来，可也是外强中干。”
“在冢州就别想宁缺毋滥了。”寞酒亭平静回答，“如果不是只有人族才能完美修习湮寞法门，我甚至想放开种族上的限制。我和你说过，湮寞法门的门槛很高，非常看重天赋，但所看重的天赋又与传统仙门有所不同，我的师祖总结成两点，也就是体质与悟性。前者不必说，后者却是玄之又玄，完全找不到规律，偏偏又是引动火、雷等各种狂暴元素并将之合而为一的关键所在。”
“门槛很高，却又容易入门……”林悔有些纳闷，“你不觉得矛盾么？”
“不矛盾。”寞酒亭道，“容易入门是因为湮寞法门的基本原理简单粗暴，就是以身为鼎，再将各种狂暴元素合而为一于体内炼化，最终化作强横法术对敌。不夸张的说，但凡修过正统仙门，只要粗略看过一遍湮寞法门，便能立刻入门。但是想要修至小成乃至利用法门从容杀敌，特殊的体质与天赋便缺一不可。”
林悔听懂了，更加不解：“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你为何要收一些只能堪堪入门的人当弟子，这不是纯粹浪费精力么？”
寞酒亭耸耸肩：“反正浪费的又不是我的精力。”
林悔语塞，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乐了。
“行，反正你也是付过钱，我没什么意见。”林悔笑着摊了摊手，随后拿出一百枚神圣币，摆在桌上，道，“那我就先走了，我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事儿。”
“等一下，这么着急走作甚。”清秀脸庞上，寞酒亭的嘴角勾勒出笑意，“来，我问你，你是不是准备北上？”
“北上？”林悔微怔，随后反应过来，皱了皱眉，“这你都知道了，消息真够灵通，不过我调兵不是为了北上，而是为了驻扎边境，顺便敲打一下在西南边境劫掠的族群。”
“如果你是这打算，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寞酒亭撩了撩长发，搓了搓手指，“五十枚神圣币，算我赎身的账上。”
听到后半句，林悔当即拿出五十枚神圣币，拍在柜台上，轻笑道：“就是为了给你赎身，这主意我也得听啊。”
“够义气。”寞酒亭拿起神圣币在手上掂了掂，轻笑了下，随后压低声音，说道，“听没听说过烬妖派？”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林悔小有诧然，随后点头：“听说过，东北市集有名的大势力。”
“大势力？”寞酒亭讶然，“咱俩说的是一个烬妖派么，就那个有名无实的联盟也能称作大势力？”
林悔耸耸肩：“在不了解的情况下，我一向喜欢高估对手，更何况烬妖派的宗主听说是『神灵』，仅此一点就足够引起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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