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下着迷蒙的小雨，在路灯下闪着光。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了。雪秀身上除了穿着一套运动衣，什么也没带出来。
她拼了命地往前跑着，半路上还摔了一跤，爬起来继续跑。面包店早已经打烊了。幸好兼职的餐馆还亮着灯。
她神色慌乱地撞进去，差点把老板撞倒在地。
老板问雪秀出了什么事，雪秀浑身筛糠似的颤抖，半天才结结巴巴说出一句话：“我要——打电话。”
老板看她神色不对，赶忙从柜台里面拿出电话机。雪秀双手哆嗦着，一连几次按错号码。
老板说：“你说，我来拨。”
“喂，哪个？”杨俊明的声音一响，雪秀立即就崩不住了。“怎么啦？没事，慢慢说——”他在电话那头安抚着雪秀，雪秀才稳住了心神，边哭边断断续续地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雪秀也不知道自己说清楚没有，整个人不停地颤栗着。
他问雪秀现在在哪里。雪秀半天也说不清楚，还是老板抢过电话，替她说清了地址。
杨俊明交代雪秀就待店里，哪儿也别去。
老板一面好心地安慰雪秀，一面给她端来一杯水。
大概半小时后，一辆计程车停在店门口，于铭鸿焦急地从车子里钻了出来。
“我好像杀人啦。”雪秀一见他就又哭了。
于铭鸿向店主道了谢，就带着雪秀上车，并安慰她正当自卫没关系，再说刺中胳膊不会死人的。
他把雪秀带到了杨俊明的公寓，这里雪秀已不是第一次来了。她坐在沙发上，手还在发抖。
于铭鸿掏出手机给杨俊明打电话，说人已经安全了，还替雪秀再次说了遍事情的原委。
他把手机让雪秀接听，杨俊明在电话里叫雪秀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觉，一切等他回来再处理。
“俊明预计明天下午能回来，没事的。”于铭鸿说，“你衣服也湿了——”
他迟疑一会儿，走进卧室，半天才给雪秀拿来一件浅色蓝T。他表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
“等我走后，你将就着换上，再好好睡一觉。”
蓝T长裙似的罩住了雪秀的身体。屋里熟悉的环境让她逐渐安定下来。她蜷在沙发里，怀里抱着一个枕头，心里仍然后怕不已。
雪秀正被恶梦纠缠着：她梦见自己被好些坏人追着，又紧张又害怕，正想双脚向上一跃，准备起飞时，脚却被人拽住了……
她“啊”地一声骤然醒来，竟看到杨俊明端坐在对面。
“做恶梦啦？”他温柔的喉音令雪秀如坠雾中。
她揉着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回来的？”
“连夜回来的。”他平淡地回答。
“不是出差吗？”
“事情差不多了，留下一点尾巴，另一个合伙人会搞定的。”说完，他冲雪秀展颜一笑，眼角聚起三条好看的鱼尾纹。“你还睡吗？”他又问。
“天都亮了。”
“那起来，让我躺会儿。”他说。
“你回房间睡吧。”雪秀一面说，一面起身把沙发让给他。
“我就眯一会儿。”他在沙发上躺下，拿眼睛打量着雪秀。
“昨天衣服湿了，于铭鸿就……”
“挺好。”他打断雪秀的话，随后餍足而松弛地闭上眼睛。
“哦，好饿。”他突然说。
“我帮你做点吃的。”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他把身体向里侧去，给雪秀一个后背。“所以，我又想提议你住进来，先给我当一段时间保姆，晚上回家我也能吃上口热饭……你知道的，外面的食物已经吃到我生无可恋了。”
雪秀望望外面，天已大亮。“我下楼买，可我没带……”
话还没说完，他已把钱包交到了雪秀手里。
雪秀换回自己的运动衫出来时，杨俊明说：“钥匙在门口的桌子上，还有，我不吃街上卖的早点……”
雪秀煮好面条上桌的时，杨俊明立马就爬了起来。他呼呼有声地吃相，十分打动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