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图特勒尔人向来温柔，和他们交谈应该不成什么大问题。”祁林心里是这么想的，于是拿出了纸和笔开始做笔记。在电子化生活成为了日常的比图特勒尔，看到有人拿出纸和笔唰唰唰的书写定会使他们觉得诧异。除了坐在一旁的卡彻和林，前排的同学们也纷纷的扭过头来扫视了一眼。
“与北方联盟与研究对象合道不同的是，比图特勒尔的电子屏幕已经进入了普遍化的阶段。每位同学的桌面都配备的是可以交互的电子屏幕，在‘桌面’的靠前部分有一个铝合金条，下方嵌着气凝胶，用于虚拟屏幕的呈现。这种屏幕的功能十分完善，是连接着比图特勒尔的数据库的。
“同样的，比图特勒尔的数据库也十分的完善。相较于研究对象合道那种部门与部门之间不开放的信息交流和北方联盟这种半开放的交流系统，比图特勒尔几乎是完全开放，处于学校的部门，甚至是学生都可以直接查阅图书馆、档案馆里的内容，根本不需要亲自到这些信息所在的地方进行预约、排队，和面对服务人员的冷屁股。这或许也是比图特勒尔知识分子阶层十分庞大的原因，就像军队在北方联盟的政治力量一样。
“比图特勒尔的学院制度与北方联盟蓝图中关于在研究对象合道建立的‘理想学院’十分相似，没有教师对学生的歧视，更没有种族歧视、性别歧视，这种现象与国家无神论是紧密联系的。虽然北方联盟信仰自由，但在教育方面秉持着无神论，因此北方联盟借鉴和学习比图特勒尔的教育制度在信仰方面有着潜在优势。
“比图特勒尔的集会权是自由的，但是集会的现象发生的很少，这与上通下达的政策有十分紧密的联系。比图特勒尔的公民意志可以很快、很好、很完整的反映给上层机关。北方联盟完全不具备这样的优势。结合大量的资料、档案与社会实践，北方联盟的军团官员和执行军团官员具有十分严重的官僚主义作风，与研究对象合道在明朝后期的宦官集团有极高的相似度。这种江河日下的官僚体制极大程度的压制了知识分子在北方联盟的发展。
“北方联盟必须进行自上而下的改革来杜绝自下而上的革命的出现。知识分子虽然在政治力量上并不强大，但他们仍然在整个社会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北方联盟在出版物审查的今天，一旦革命爆发，势必会引起各方势力的响应。倘若北方联盟使用警察和军队进行镇压，就会造成合法性的下降和对外关系的糟糕。教育是十分重要的一环，这与神光联盟极其相似。但北方联盟既然已经否认了神光联盟将政治融入了教育的手段，就必须坚持知识分子的活跃，必须推行言论保护，必须保障自由，必须使警察服务于人民，而不是上层机关。同样，寡头的权力也应当被稀释，将其释放给人民群众。
“比图特勒尔的学院并没有政党的宣传与教派的标语，似乎比图特勒尔是拒绝代表政治的势力进入学院的。这在比图特勒尔的法律条文和书面化的公序良俗上并没有查阅到，但在考察时确实发现了这一现象。
“在推进所有的自由之风的改革前，我们可否将军团制改变为行省制呢？”
祁林在调查表上写下了这样的建议。林看了一眼便觉得很难行得通。他深知比图特勒尔在军政府统治时期不仅仅对公民实行异法非法，甚至对统治阶级也实行异法非法的政策。即便这位官员能够代表大多数人的意志，但这种意志想要完全的改变统治者或许仅有革命一条道路——就像是林曾经做的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