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辛梓回神,惊惶折首。
林藏烟神色一凛,护着辛在水离了座。
一个宫仆在不远处倒下,脖子被小刃刺穿了一个窟窿,辛在水骇然。
门口的骚乱约莫就是信号,酒盏一摔,宾客中的其中几人总算有了动静。
她们忽像中邪一般,面堂凝聚一团黑气,眼珠上翻唇色发紫,皮肤上明显的经脉纹路一路延伸。众人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不知所措,直到一位宾客的脖子被徒手拧断,席间爆发出震耳的尖叫声。
“喂,你怎么了?别乱来啊。”一名官员惊惧地看着自己曾经的好友,下一刻,她就被无情地掰断了手。
这些家伙纵使手无寸铁却力大无穷,不知敌友,抓到物儿就硬生生撕成两半。
她们龇着牙,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咕哝,目光浑浊面容阴森凶恶,全身上下只散发着一种信号——破坏。
戒备在外头的守军冲了进来擒人,霎时间场面一度慌乱。
“这是怎么回事?”周易安铁青着一张脸,捏着佛珠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林尘人护着他一路往外,面对这些被自己重拳击倒在地却不过一息又弹起来的歹人,目光沉沉不知作何感想。
左靔然也在此刻带人赶来,一眼寻到林衣年就冲了过去。
“这什么情况?”林衣年茫然皱眉,拽着她的衣角询问。
左靔然未答,转手把他交给副司卫李青宁。
“你先跟她离开这儿。”她留下叮嘱,转身去了林藏烟身边护卫。
这边辛梓正与那户部官员对峙。
其他人出手的动作都僵硬得如同一具具被操控的木偶,而眼前这人,不仅有敏捷的身手,还懂得观察思索。
官员笑笑,解开的腰带变成了长条铁片,时而以蛇爬行的轨迹往前,或如柔软的绸带下飘上浮,将没有武器在身的辛梓打击得节节败退。
作歹的人数不多,但难缠,林藏烟被好几个家伙袭击,击退后又一个接一个地扑上来。
“花长忆,带他走。”林藏烟一把抓过辛在水的胳膊,把他塞进花长忆怀里。
“陛下!”辛在水心切,被花长忆强行带离,一步三回头。
“限月!”左靔然高喊,扔给她一柄长剑。林藏烟稳稳接过,将逼近眼前的家伙一剑斩杀。
但……
倒下的人身上发出细小怪异之声,如虫豸啃食。
林藏烟的目光瞥过来,一时怔然。
一只肥硕的蛊虫竟从那人的耳朵里掉了出来,转瞬,倒下的人又陡然睁开双眼站了起来。
她的皮肤开始皲裂,破壳般蜕了外表一层皮,块块脱落,渐渐露出下方的另一张面孔。
这张脸熟悉又令人毛骨悚然,在场的人一见,满目惊恐。
“肖、肖贵君?”
不知是谁先道出了他的名讳,后来一众人开始大嚷着宫里闹鬼。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左靔然脸色都白了。
棺椁被盗,如今死去的人又活生生出现,林藏烟一下就想到了其中关联。
“快,杀了这些人。”辛梓想到什么,大喊。
京麟卫收到指示,很快就用手中利刃将这些家伙一一斩杀。然而,不过顷刻,倒下的人又再次复生,一如方才肖语常那般。第二次斩杀,再复生,直到第三次,她们才完完全全地倒下,地板掉落着十指数不过来的小虫。
“哈哈,真好玩儿。”与辛梓打得你来我往的户部官员露出怪笑,不亦乐乎。
“差不多了。”她道,身子一个腾空绕过辛梓,仿若现在才使出了本该有的实力。腰带脱手而出,化一道流光先刺穿了左靔然的肋骨,继而朝林藏烟而去。
林藏烟被好几人牵制无法脱身,瞳孔里那道光影越来越近,在将要逼近眉心之时,辛梓闪身而来,将腰带一剑斩开。
户部官员得逞呵笑,两指并转,腰带便绕着辛梓的长剑一路往上,直直刺穿了她的心脏,最后变成一条普通的帛带轻飘飘落地。
“太傅!”林藏烟目眦欲裂,登时慌了神。
被花长忆带着将要踏出殿门的辛在水听到这呼声猛然回头,一眼看见辛梓口吐鲜血倒地的画面。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