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不知道剑意是什么，只感觉陷入了某种状态，一瞬间的晃神。
没有当回事。
现在回想起来，幸好没被林师祖发现。
被拉去练剑的话，那可就是练一辈子！
太可怕了！
“压缩剑意…”
打出去的剑意环绕在身侧，控制着它们相互融合凝聚。
化为整一。
形散神不散。
能散能聚，第二层就算大成。
入门，便是将散乱无章的剑意化一。
一剑化域，小成。
沈鹤云志不在此，随手压了两道剑意。磁极一般，相互排斥，强制融合，斥力越强劲。
调转方向，不行…
减弱其中一道剑意的强度…好家伙直接压碎了。
用编鱼线的方法，两道都稀碎。
唔……
这时候去找师祖抄答案，会被骂的吧。
玩了两天，实在找不到方法。
无聊地开始用两道剑意对打。
哐哐一顿乱揍。
顺便练练之前学的基础。
逍遥无定，气若游云。缠斗之间，两道剑意忽然有融合的意思。
沈鹤云操纵着它们再次相击。
果然不错，就像打铁一样，用一道剑意锻造另一道，每次都会有些许融合。
那么多来几道呢？
效果十分显着，短短几分钟，隐约出现一把拇指长的小剑。
无锋无刃，浓绿发青，细细长长的一根竹子。
湘妃泪泣，斑竹点点。
“这是剑吗？和我的鱼竿一样。”
嗡！
剑意化一，剑域终于入门了！
滴溜溜的小剑围着他打转，又短又小，拿在手里跟个古玩似的。
既然是湘妃竹，那就叫湘妃剑吧。
挥舞起来溢出层层剑意，剑气温润，仿佛水波掠过，看起来没有任何杀伤力。
一剑化域。
又该怎么修炼呢？
“凝聚三把，合为一体就行。”
“师祖你参悟结束啦？”
叶安安在他额头上开了一只眼睛，见他卡在一剑化域，略微指点。
“好好练剑！”
眉心一片刺骨冰凉，赶忙继续用剑意凝练。
进展不太顺利。
“师祖…”
第二把小剑初具雏形，可无论怎么锤炼，摇摇晃晃，如风中残烛，愣是无法凝聚。
果然！
自己不适合练剑！
求师祖放过！
“以后每天凝剑一次，不许偷懒，我盯着你呢。”
“啊？”
怎么训练量还增加了？
“啊什么啊。
你剑意积累不够，练剑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偷着乐吧，要是换了林老头，每天凝剑上千次，不破小成不许停，可苦了。”
叶安安回想起当年的苦修，姐姐也跟着一起。
自己的天赋更好，被林子殊死盯。
直到剑域大成，才脱离苦海。
现在终于明白林老头的感受了，满身天赋，偏偏一直在浪费。
气他不爱惜自己的才能。
又气自己没办法把他带到剑修的顶点。
“韩念师叔呢？他可是剑修天才，也要这样苦练吗？”
“哈哈，他才不是什么天才，只不过心性踏实稳重，能吃苦罢了。
林老头的每日练剑任务，也就他一个人能完成。
所以，才能小小年纪剑域大成。”
沈鹤云疑惑地歪头，不对啊？以前听到的传闻是…剑道三层，同阶无敌啊？
“韩师叔不是剑道三层吗？那应该突破剑林了呀？”
“他自创了第一式，不成体系。
按理来说是第三层入门。吹得天花乱坠，其实不值一提。”
第一式是给练气用的。
一般有点灵性的剑修，都能自创出来。
剑法主要看最后一式，能达到什么层次。
能一直修炼到化神，算剑林大成，所有剑尊都高看一眼。
修炼到渡劫，那不得了。
所有剑尊都会上门讨教。
甚至剑灵根都得虚心学习，他们天道赐予的剑谱，就刻在灵根上，最多只到化神。
自创剑法能超越天道？
真正了不得。
“师祖你呢？”
“我还在构思。第一式可是打基础的关键，跟扣扣子似的，前头错了，后面步步皆是错。
你以后也要慎重，不可学韩念，第二式就卡住了，丢人现眼！”
还剑灵根下第一天才呢。
不知羞耻。
“我还有以后啊……”
沈鹤云只想熬过剑域这关，然后将剑不剑的抛之脑后。
怎么还有下一关啊……
“不想练剑？”
威胁的眼神，无需多言。
沈鹤云脑海里浮现出天天被逼着，练上千次凝剑的惨状。
还是叶师祖好一点。
“别告诉林师祖！我练就是了…”
“练好了能保命的，别那么委屈。”
叶安安剑道上有点天分，到底是鬼修，杂道学了很多。
许多年没有拿剑。
这次教他，温故知新，反倒有了点感悟。
“我闭关去了，朱前辈的事，听他安排就行。”
“好。”
日夜交替，皎洁的星光打在白玉般的山体上，恍若一片星星点点，摇曳璀璨的湖水。
林立的阵旗，在夜色里灵光闪闪。
像成片的萤火虫。
流光溢彩。
沈鹤云躺在冰凉的山石上，眺望星空。
星海遥不可及。
登仙的传说里，漫天银河是一条环绕世界的巨蛇，它的鳞片在漆黑中，璀璨夺目。头顶驮着一座仙城，飞升的仙人居住在那儿。
查看人间万物，布置灵根天赋，勾勒灵脉。
包括降下雷劫。
修真界的一切，和终点。
都在那里。
“在看什么？”
朱静不知何时出现，跟他一起坐在地上，眺望漫天星河。
“有星遮月，有月稀星。星海和月宫的仙人，真是老死不相往来啊。”
“一个赐下福报，一个降下劫数，他们关系好才怪吧。”
“都说仙人断情缘，斩因果。
居然也会相看两厌吗？”
“也许不会，只是福祸相依，你方唱罢我登场吧。”
朱静对此颇为感慨。
散修游历皆是如此，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好好看看这片天空，自己所追求的大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