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枝脸一热，低着头也不敢去看。
“你先去洗漱，待会儿会有人送衣服过来。”
沈枝枝愣住，问：“这里不是有很多衣服吗？”
这里有他单独为她留的一个衣帽间，里面全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
“那些已经过时了，都不是当下流行的款式。”
“待会儿送来的衣服，你挑一些自己喜欢的，不喜欢的我让他们拿回去。”
“好。”
“对了。”
沈枝枝忽然想起来，问：“你放在床头上的那块儿怀表……”
她很想再看看那块表。
那块表仿佛有什么禁忌似得，她只要一碰，脑袋就疼的厉害。
但沈枝枝总觉得，那块表能让她想起来很多东西。
所以她迫切地想要知道。
段榆景神色微妙，柔声道：“你暂时不要碰的好，等你身子好些再说。”
他自然也是明白的。
那块儿表里，装着他和沈枝枝从前的结婚照。
后来沈枝枝从他的世界里消失时，他们的结婚照也消失了。
那照片上，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没有所谓的结婚照，也没有所谓的沈枝枝。
没有人曾记得那个明媚的姑娘。
就连宋芸也不记得了。
她不记得自己还有个从小丢失的女儿，好不容易找回来了，短暂的相认相聚，却又成为了永久的离别。
后来是他找了温序，用了别的手段，将沈枝枝复刻在了怀表之中。
这是他在那个世界里，唯一拥有沈枝枝的东西。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个日夜，是握着那块儿表入睡的。
也许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许是在枪林弹雨追击罪犯的时候。
也许是后来，在一次伏击中，被子弹击中的时候。
如果没有那块怀表，他害怕自己会像那个世界的人一样，彻底遗忘了沈枝枝的存在。
如果连他也不记得沈枝枝了，那这个世界，还有谁会记得她？
她不可以被遗忘，更不该被遗忘。
“那我们今天是要出去约会吗？”
沈枝枝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问，她的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
“当然。”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沈枝枝摇摇头：“我很少出去玩儿过。”
基本上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做兼职。
段榆景当然知道。
他如同一个偷窥狂一样，阴暗地躲藏在暗处，偷窥着她的生活。
但却从不会去偷窥她的隐私。
大多数时候，他只是远远地看着。
这个世界的沈枝枝不论发生什么他都是不可以插手的。
唯一一次插手的，便是她在孤儿院里，被那群孩子恶作剧地关了起来。
也是那一次后，段榆景白明白她为何那样怕黑。
海城还在下雪，临出门时，他拿了件大衣裹在沈枝枝身上，摸了摸她的手，凉凉的，一点儿都不暖和。
“以前就这样，手总是冷，但身上是暖和的。”沈枝枝说着，似生怕他会担心。
“嗯，我知道。”
是因为有他在这个世界，影响了她。
就算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沈枝枝也算是土生土长的海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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