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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你们知道你爸又干啥去了吗?”那些年只要一碰面,院里的那些八婆就会看似关切实则调侃的询问着她们姐仨,那言语里那表情中的藐视和幸灾乐祸,虽然六月还不大,但也一读就懂。六月的脸红了一次又一次,心恨了一回又一回,她能说什么,有因必有果,所有的一切都是佟仁造成的,怨不得外人轻视和嘲笑。六月知道自己的爹堪比一只发怒的刺猬,随时随地炸着毛,逮谁扎谁,连院里六岁的孩子说错了话他也追过去不依不饶,连行人问完了路没有及时对他说声感谢他也要大吼大叫,除了仅有的几个领导外,他对谁都毫不客气,对家里人更是情断义绝,六月她们姐仨都讨厌死他了,何况是别人。六月常想,但凡佟仁有一点儿善良,有一点儿宽容,又或有一点儿谦和,别人也不至于老是恨屋及乌,老是落井下石,也不会害的她们娘几个常年抬不起头来。况且,对于佟仁和那个女人的事儿,六月那时真的是知之甚少,她远不如她们院里的那些八婆灵敏和津津乐道,她只能露出尴尬的笑容。
“她们仨怎么能知道呢?高秀枝才知道多久啊?不过,不知道高秀枝找没找到那家——我晚上常看到她出去找。”隔壁单元的史娘见六月出来了,又大声说道:“那女的好像住在汽车站附近,我听佟仁他们楼上老李说的。”史娘她们的声调和模样如同一记记耳光,常常的劈在六月的脸上,劈的她生疼。虽然几年过去了,佟仁的不要脸早已家喻户晓,但院里人对她们的议论却有增无减,使得六月时时如芒在背。
“是啊,佟仁还真有能耐啊,找了一个又一个...”
“可不!屁点的本事都没有,那方面可挺有一套...”
“哈哈,瞧他那样,还真有人能看得上他...”院里人哈哈的笑着,她们全然不顾六月涨紫的脸,尴尬的神情和慌乱的脚步。
“我说的对吧,六月。”史娘有几次竟然走过来拦住了六月。“我们可没有故意要抹黑你爸啊,我们说的都是事实。”
六月听了,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可地上没有缝儿,她只得抬起头来,也笑着,她对她们说:
“对。”说的同时,六月在心里咒骂着佟仁,也咒骂着眼前的人,她看着她们,她们笑的是那么开心,那么放肆,六月真想把她们一一推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