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要钱都是方念带人奚落我的时候，我要了两次，他一次给了我五百，之后我就不要了，我又不是要饭的！”
方念被钱打到了脸，他满脸委屈地捂着脸，却一句话不敢说。
陆云凡护住方念冷脸道：“方时序，马上给小念道歉，不然你就算在外面死了，也没人给你收尸。”
方时序瞄了他一眼，漂亮的丹凤眼里写满了嘲讽。
“这么在乎身后事，祝你死了之后满大街人帮你收尸。”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云凡：“你说什么？！”
所有人都惊了。
方时序就这么走了？
怎么可能，前几天他还眼巴巴厨房里忙前忙后，甚至帮方德成端洗脚水，帮徐翠敏捏腿，还时不时送上一些昂贵的小礼物。
如今就这么走了？
过了一会儿，方德成冷笑一声：“走个屁，他就带那么点一个小包，什么东西都没拿，就是在装模作样。”
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
明明方时序那么在乎他们的感受，现在顶多也就是闹一闹，很快就会灰溜溜地抱着一大堆礼物回家的。
他们这么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之岚下班过来了。
进屋他便开始絮叨：“今天手术太多了，我快饿死了。”
之前和陆云凡商量好对方时序好一点，所以他准备先说自己很饿，然后夸几句方时序。
方时序别的好处没有，厨艺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方时序那个容易满足的性格，被夸几句一定就开心得不得了，趁机再忽悠他整容。
结果进门一看。
桌子怎么又是空的？
陈之岚一脸疑惑，看着屋里的人表情都不怎么好，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方时序呢？”
饭呢？
徐翠敏一听又捂着脸大哭起来：“谁知道他又在闹什么？！”
方德成一拍桌子：“别哭了！都是你生出来的不孝子！你还有脸哭？”
方念红着眼圈：“爸妈别生气，哥哥肯定不想你们生气的。”
陈之岚：“……”还是没听懂。
还是陆云凡把经过给他讲了一遍。
陈之岚切了一声：“之前也不是没离家出走过，没两个小时就回来了，没必要管他。”
于是一群人等啊等啊等啊，等到十点多，方时序还是没回来。
陈之岚捂着饿得抽痛的胃：“该不会真不回来了吧？”
方德成骂骂咧咧上了楼：“怎么可能，他什么都没拿——”
进屋一看，却愣住了。
屋里干干净净，空空荡荡，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所以，方时序带走的双肩包里是他这些年在方家所有的东西？
就……那么点吗？
*
方时序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夏日的夜风带了一丝燥热扑面而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找了个公园的长椅坐下。
不远处公园里还十分热闹，广场舞曲隐隐传来，穿得鲜艳朝气的人群在开心地舞动着，时不时有几个滑板少年从路灯下一闪而过。的机器嗡嗡作响，一个大大的糖球出现，小贩小心地摘下弯腰递给眼前的小朋友。
几个小朋友拿着笑着跑开，一对情侣手拿着闪灯的发卡互相戴在对方头上，笑得前仰后合。
他远远地看着，好像在看一副与他无关的风景画一般。
方时序想，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看到快乐的人群，就会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也会走出阴暗的日子，和他们一样，沐浴在阳光下欢笑。
他拿出手机来，正巧彭旭的电话就打来了。
“小时序，我回来之后想了半天，你家人到底怎么回事？”
方时序没说话。
“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嗯，在外面。”
“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做什么？”
方时序不说话。
彭旭知道这是对方不愿意说，只好随便聊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方时序又坐了一会儿，公园的不远处是一栋高耸的建筑，旁边起起落落都是高档的办公楼。
他想等一个人。
若是运气好了，或许能够偶遇。
他看了看不远处一家肠粉的外卖店，虽然已经晚上十点多，但依旧排了长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