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不知缘由的屈辱感折磨，吐不出一个字眼来，回不了话。
男人黑眸晦沉，搂上了她的腰身。
顾妍晃了晃身形借着他的力站稳后，突然狠狠甩开他了的手。
她眼眸中尽是迷离，盯住他不动像是较着劲要以牙还牙，就连他眼睑处的泪痣都成了恶魔的标志。
看不穿他一贯自持的神色，
半晌，她还是和他错开不自觉地看向了别处。
“骗我？”
她明明不是生理期。
宁谌偏头追寻她的目光，深邃的眼眉微微皱着，竭力隐去了脸上的温色。
“你指哪件事？”
顾妍自认像她这种口嗨型的选手，人话鬼话说多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哪句是真是假。
她深深的一眨眼，泪水翻滚而出淌过脸颊，她立即用手背擦了下，倔强的不肯发出一丝哭音。
“骗得多了自己都数不过来是吧。”
男人垂下眼，双眸黯然，勾唇奚落，“为了姓狄的还掉两滴泪，至于吗。”
“至于，毕竟他是我喜欢过的人。”
她掉眼泪从不是为了谁，而是自己对自己的无力感和放不下的那点自尊。
顾妍忽地低笑了起来，“我倒是忘了，像宁大少爷这种不羁的浪荡贵公子，应该也不惜参透世俗男女的贪痴怨，该放纵的时候放纵，就算是面上再冷淡身后也一大批蜂蝶追着跑，最烦什么情情爱爱了吧。”
她算什么，竟然奢望他能顾及自己的那点自尊。
她向后退了一步，男人拽住了她的手腕，微微弓着身子看着她，舍不得眨一下眼，
他早知道她这张嘴厉害，
每次亲身领教时还是止不住的沉浸其中，甚至被指着鼻子骂还有种莫名的爽感。
“下次别穿那么少。”
“哦，穿的少勾引到你了吗，穿给我自己看都不行吗，你别那么自作多情。”
她也不知道她自己为什么反骨，明明非常不屑的捏起那件情趣内衣看了眼，最后还是穿在了身上。
大概就是一时圣母心泛滥，想着他给她从里到外备了套新衣服，他自己还穿着那件皱巴巴的衬衫，
索性就将没再动那套备好的长衣长裤。
“是我自作多情还是你两副面孔，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人。”
宁谌薄唇微挑，指腹摩挲着她脸颊上的晶亮，又去轻拭那双朦胧泪眼。
是她年少的喜欢现在依旧意难平，还是她根本不敢直面他的爱意。
他现在也在用他的运气赌。
他真是打掉了牙齿往肚里咽，胳膊掉了往袖里藏，难以言喻。
临时起意，顾妍瞧见他凑过来的手指便张口咬了上去。
猝不及防的痛意来袭，男人喷洒在她颈窝处的呼吸骤然加重，闭了闭眼，淡然的克制下来，
顾妍眼角漫出了丝丝红意，她的下颌因用力咬着颤抖起来，而他像是没有痛感般，
她忽然泄了力，
“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利息，是你说的有好聚好散的那天，”
男人将她圈在怀里，感受到她身上的香气时，尽量忽略心中泛起的情绪，“物尽其用，站在我的立场顾小姐能理解吧。”
又叫她顾小姐，这人还真是会拿捏分寸感。
“理解，毕竟宁大少爷只是需要个随叫随到的暖场工具，”
顾妍吸了吸鼻子，调整好情绪重新看他，“只是下次吱一声，别的不说也要给我个反应的时间，成吗。”
“看我心情，”宁谌成功被她口中的‘暖床工具’挑起了怒意，胸腔里的火一窜一窜的，直往脑袋里冲。
顾妍不到万不得已不撕破脸，她深深的怀疑能不能做到好散，虽然现在还看不清前路。
“一夜夫妻还白日恩，好歹给人条活路，别让我恨你。”
“我怨家仇家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一个。”
她从他怀里挣了出来，绕过他，将脱下来的吊带睡裙攥在手里，冲他后背狠狠甩了过去。
宁谌还未来得及转身，后背就这么不轻不重的挨了下，不由得勾笑。
她好像除了点暴力手段，对他也没什么别的法子。
恨吧。
反正恨了就算在意了，反正她对他从始至终也没多少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