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理走下楼梯，入目是空空如也的大厅，非常安静。
她有些讶异。
现在是早上九点半，以往面馆应该坐满了来吃早饭的客人，可现在大厅里一个人也没有。
秦霓裳正拿着块抹布擦着桌子，回头看到莫理的身影，笑眯了眼睛。
“小理起来了啊，厨房里给你做了面，等会吃完跟奶奶聊一聊。”
听到霓裳奶奶用‘做’这个字眼，莫理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快速洗漱完走进厨房，以往总是热气腾腾的煮面大锅此刻刷的干干净净，放着各种面浇头的碗里也是空的。
这说明秦霓裳没有做一点营业的准备。
出什么事情了？
难道是她在这里白吃白喝把店给吃垮了？
莫理端走台面上唯一一碗肉酱面，找了个离霓裳奶奶最近的位置坐下。
面还热着，浓稠诱人的肉酱盖在面条上，旁边还有一些配菜和一个煎蛋。
莫理一边把面拌匀一边询问道：“奶奶，发生什么事了？今天不做生意吗？”
秦霓裳把抹布丢进脏水桶里，拉开椅子坐在莫理旁边：“小理啊，今天早上有工商局的人来过了，这条街的店都要关门半年。”
听到这番话，莫理第一时间想到了昨天被特警搜捕的狄白，他昨天半夜不会变成人之后又干了什么违法事情吧？
但念头刚起就消散了。
狄白受了伤，逃脱后肯定会想办法和上头搭线，避避风头。
再说了，国家怎么会因为一个杀人未遂的嫌犯而直接封掉一条街的店铺？
平民百姓还要靠店吃饭呢，这未免有些太离谱了。
秦霓裳不关心这些弯弯绕绕，只是眼神惆怅的看着门口老旧的风铃。
她叹了口气：“这家面馆我也开了十几年了，身子骨早就不行了又不舍得关，现在必须得关了，我好歹还能骗骗自己。”
话落，秦霓裳见莫理一口面都不吃，表情懵懂，还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连忙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打算带小风回老家去，我那村子里还有个老姐妹，她老伴走了，我啊正好去陪陪她。”
莫理回过神，露出一个笑容：“那挺好的。”
秦霓裳看着莫理不说话了，面馆里安静下来，时不时传来她的叹息声和外面隐隐约约的警笛声。
莫理握着筷子慢慢咀嚼，从这沉沉的寂静中意识到她现在的想法。
之前为了打消秦霓裳送她回家的念头又随口编了一个十分凄惨可怜的身世。
现在面馆要关门了，她就再次成为无家可归之人，秦霓裳总不能把她也像小风一样拴在身边。
莫理垂眸挑了筷面吹了吹，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看向秦霓裳：“奶奶不用担心我，我前几天出去兼职赚了一些钱，店主很大方，我可以先住附近的旅馆，然后租个便宜的房子。”
秦霓裳：“那……你要是钱不够就问奶奶要，别不好意思张口，半年后这里能开门了，奶奶把这店铺转给你，你不会做面开个别的也算是有个收入。”
秦霓裳的关心和大方超出了莫理的预料，她本以为这些天的收留已经是秦霓裳对一个陌生人的极限。
浓烈的关心扑面而来，她一时之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9867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莫理小姐，您这时候应该道谢，而不是发呆。”
莫理眼睫一颤，像是听从了9867的命令，红唇微启：“谢谢你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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