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入代海寺的隋军骁果,提着兵器亦向赵磐龙杀来。
赵磐龙运起错金刀术,剑光过处,那些隋军骁果是登时被劈成两段,如处无人之境的赵磐龙,自是杀出一片血路。这些隋军并不像那些散兵游勇,那么容易受挫溃逃。若单凭赵磐龙施展的错金刀,想要击溃这四面八方都是隋军骁果,绝不可能。史万岁亦跟随其后,没有闲着,他借机唤起隋军尸首,以那些活死人拖住了他们的攻势,赵磐龙和宇文萧萧这才有机会运起身法,向代海寺以北逃去。
对于赵磐龙与宇文萧萧,那隋军友盟的十数宗弟子,自然是穷追不舍,怎奈这些攻入代海寺的隋军骁果,虽说个个勇猛异常,却终究不是赵磐龙强大道力的对手。仅有隋军友盟中先前使棍的那人,悬于半空,冷笑着,那鹰目一般锐利的目光,望向赵磐龙和宇文萧萧逃离的方向。
此人显然和那些友盟道宗的修士们不同,他并未急于选择追击,而是静静地观察,在冷哼声中,计上心来。
“想逃,哪里有那么容易?你瞒得过其他人,怎瞒得过我。”
此言一出,此人便旋即化作一道霜雪之风,向代海寺北刮去。
由于代海寺门楼的赵磐龙和宇文萧萧已经开始溃逃,张须陀与隋军及其友盟,旋即便攻破了代海寺正门,与突入代海寺的隋军骁果们,拧成一股绳,由鬼奴将胡青云唤起的阴兵,亦不再是隋军对手,纷纷被杀得个魂飞魄散。
直到一匹快马,狼狈奔到张须陀的跟前,附耳低语一般,隋军的欢呼声这才戛然而止。
张须陀与余下的隋军和友盟道宗众弟子纷纷放弃了追击,开始在仓促间,布防于代海寺各处。
密林中的喊杀声以犹如浪潮一般,奔涌而止。
和赵磐龙与宇文萧萧预计的一样,李密兵锋正盛,几乎就是以逸待劳,更兼之端掉了张须陀的营寨,其部更是士气大阵。而李密带领的义军中,亦是存在不少能人异士,那不同寻常的道力威势,已经让张须陀面色凝重起来,再无半分攻入代海寺那刻的意气风发。
借着李密的火速进攻之际,赵磐龙与宇文萧萧摆脱了隋军骁果和其友盟道宗十数个宗门的追击,由他和史万岁一前一后护着宇文萧萧,总算是艰难抵达了没有院墙的索河岸边。
不知何时,索河岸边已经被某人准备好了一艘小船。
面对这滚滚汹涌波涛,赵磐龙紧拉着宇文萧萧的手,心中升起万千感慨。
若没有这艘得以渡河的船,他赵磐龙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毕竟,隋军友盟道宗的那些人中,不乏有厉害的角色,早就布下了克制遁术的结界在这代海寺的范围内,也就是说,若没有这艘小船,要渡过这泱泱索河,无异于痴人说梦。就算他赵磐龙勉强可以,但宇文萧萧本就一介女流,体力逊于男人,何况,她在过去的数个时辰,已在对阵中战了个精疲力尽。
“真乃天助我赵磐龙!”
赵磐龙仰首长叹,不禁大笑起来。
“萧萧,准备登上那艘船,我们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宇文萧萧大口喘着粗气,满是鲜血的眼角,亦是闪着两点因激动而起的晶莹。她知道,能在那种阵仗中安然无恙地活着离开,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庆幸自己看对了人,看对了赵磐龙,若此时此刻,没有他赵磐龙相助,这一刻她宇文萧萧已在代海寺中化为了一捧白骨。
她不禁仅仅捏了捏赵磐龙的手。她感受到赵磐龙的手,仍然是那样有力量,浑身因紧张散发的道力,也终于在这一捏之下,平静下来。
无疑赵磐龙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不论是再艰难的时候。
她的美目看向了赵磐龙的后背,不由自赵磐龙身后将之一抱,将脸贴在了赵磐龙宽阔的后背上。
“好一对孤男寡女,这幅情景真是令人感动。赵磐龙,你好福气,能得萧萧的芳心!不过好运就到此为止了。”
本是赵磐龙与宇文萧萧温馨一刻。却被骤起的寒意给冲没。
赵磐龙和宇文萧萧登时感受到了这种凉意。他们纷纷望向了寒意传来的方向。
滚滚波涛,于刹那之间,似突然静止了似的。
索河河面上,现出一执棍之人。赵磐龙观之,那正是先前于门楼上,以极寒功法,截住了他回投飞剑,并将飞剑一棍击碎的那个人。此人白衣素服,所立的河面处,早已接起冰晶,很快就延展至了整个河面。
随即,自他的手中,抛出了一颗隋军人头,落在了赵磐龙的脚边的小船内,虽然他并不知这颗人头到底是哪个不幸之人。但显然,与这艘突然出现在代海寺北面索河岸边的船,有莫大的联系。
跟着人头袭来的,还有那白衣之人袭来的道力。那道力里,分明是阵阵的伤悲。这伤悲似一段令人心碎的笛音。
赵磐龙不由望向了同样吃惊的宇文萧萧,她不由惊呼起来。
“竟然是你!寒影宗秦尽霜!”
“别来无恙,大小姐。为了你,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磨难,令我失望的是,你竟然跟了这个五老峰全真道的魔头——全真子门下之徒,金光洞修道士金钰,逆臣赵义臣之子——赵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