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有人无人,史某不知,倒是刚才史某曾在饕餮归一环中,感受到那环内奇异道力,有所波动,但就是极为短暂的一瞬。史某认为,此法宝可能不是长久附身之所。”
“那就附身于在下的青龙魂玉吧。另外,在下想要在玉中境内正心谷开辟一座修炼之所,可否请史前辈帮忙建造?”
“史某自是应诺。”
言毕,史万岁便自饕餮归一环移步至手心摊开的青龙魂玉。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刚才那个人给我的。”
“青龙魂玉!还有金灵丹!这……”
妙玲花容失色,不由惊呼起来。
“可刚才的确就我和你,我远远的看着你,看到你灵力冲破了最后一道阻塞的经脉。然后我就走过来了。这东西,不是尚在天山太一道宗吗?”
“是的,先前被虚谷子给盗了去。刚才那人想必又将这两件宝贝从虚谷子手里拿走,给在下送了来。”
“磐龙,奴家认为你一定产生了幻觉。若是有人出没,必定会留下其气息!可哪里有一丝气息?”
妙玲不解,旋即掩嘴一笑。她踏着轻盈的步子,走近了赵磐龙,伸手摸了摸他的前额。
“一定是伤势消耗了磐龙的神元,乃至产生了一些幻象。毕竟,既然这玉与磐龙共命,想必是青龙魂玉与磐龙共命,自行离开了夺玉之人,顺便还给磐龙捎来了宝物罢了。”
言语之间,一道黑息自妙玲的手心,丝丝缕缕潜入了赵磐龙的太阳穴。
“不用太紧张。现在奴家和磐龙都安全了。”
“妙玲是在安抚在下吗?”
赵磐龙想着,妙玲冰凉的唇,便贴在了赵磐龙的唇上。
“是的,奴家不想再离开你。人鬼殊途,但奴家就是要缠着你……黏着你,磐龙。”
像是一段充满刺激的梦幻。
他们彼此手心连接着手心。
在冰与火一般的激情下,赵磐龙不禁贴近了她们彼此。这是来自神识上的抵死缠绵着。
这是情欲。这是一种比信赖更为强烈的感觉。不是爱情,却亦似爱情。
就像轻柔着太阳穴的丝丝魂力,不真实的幻梦,在这魂力的轻柔间,化散。
就像细腻的肌肤,在指尖轻触下,如风过玉湖,拂起圈圈涟漪。
蒲团般的绵柔,贴在赵磐龙的胸口,妙玲虽已无心,但两人的感念,亦算作心心相印。
赵磐龙的眼神,望着这娇丽的面孔。胜似丁香的气息,若乘着天空万千飞星,御光而至。
温存中的双眸,明晰如月,三千烦恼丝是怎么斩,也斩不尽。
就这样,赵磐龙与妙玲,在相拥中陷落了。
正如在赵邸初见的妙玲。
其神色,有着半喜,又有半忧。也许,她喜的,是她义无反顾的爱上了赵磐龙。她忧的,赵磐龙也懂。那就是害怕彼此再一次分离。
“奴家会在玉中,等着你。磐龙。奴家想姐姐了,那里有她的记忆。”
“放心好了。未来妙玲在玉中境修炼便可。你也得好好感谢,新入玉中境的史前辈,是他利用魂力,这才救了被虚谷子伤魂的你。若没有他,恐怕现在,我真是会急到不知怎么办才好啊。”
一缕芳魂,微微欠身一诺。
化作略带半分惆怅的烟雨,悠悠然飘入了赵磐龙手心的青龙魂玉。看着这枚玉佩,赵磐龙亦是不由想起了化身为雨晴的巧玲。
也不知道阴阳双剑,是到底飞向了何方。
但愿有情人,能不再有难,即便化为天地之间的灵物,双剑合璧后的彼此,终是能长相厮守。此种意境,夫复何求?
但巧玲,亦是不再了。至少,巧玲是以化身做雨晴的这种形式,烟消云散。
“是啊,巧玲,你又在哪里?这一世,恐怕我赵磐龙再寻不得你,但有人却要让我去寻呐。”
赵磐龙不由长叹了一声。若是尚在师门,哪里有这万般烦恼。与山猴儿一样的玄木相伴,与师傅在棋盘峰顶坐观云海。
那个时候,天下之事,真如对弈棋局,作为观摩之人,棋局成败,与他赵磐龙又有何相干?可尊师命下山应劫,他成了棋手,成败得失,便是追寻的因果。
宗门被灭,师傅飞升,往日时光不再。空余回忆,时过境迁,永远是回不去,那时成为了永恒一梦。
“于荥阳代海寺之所,梵尘仙子有难,五老峰你不必回了,赵家村也不必去了!”
“梵尘仙子嘛?怎么会是她?”
玉里闪烁着一点光芒,像是妙玲的回应,又仿佛是闪动中的熠熠星光。
赵磐龙枕石而卧,望向了漫天繁星。
那自称魔将荒古的男人的影像,仿佛就在天宇星河的没有星光闪烁的暗处。
火红如焰的头发。
目无一切的骄傲眼神。
额生两角,冷峻的脸,无喜无悲,冷酷的令人抓狂。
还有那诡异护身道术,闪烁出的奇异红光,像极了天山太一道璇玑子所修太一至道。
太一至道的道力与两仪道力,像是灵力与魂力……
以及……以及那极为恐怖的修为压迫感。
“别神灭了,重阳君,你我还有未兑现的战约。记住了,你的宿敌是我!我乃魔将荒古!”
到底是什么约?
赵磐龙冥思苦想着。若是战,此人必定是绝对的劲敌。
“哼,天机阁之钥乃是神道之物,岂容凡世蠢材的触摸?凡人触摸此物,就是在玷污本将!这东西,只有本将可以从你手里夺走。”
想必这约定,与这玉佩,有着极强的关联。这玉佩,被这魔将荒古称为天机阁之钥,可那天机阁又是何地?又在哪里?
怀着这繁星般数量的疑问。赵磐龙的眼是渐渐沉重。
他不再去多想。
既然海会寺之所,乃是命途必经。
不论是谁的指引,他都会去的。
“海会寺,梵尘仙子,青裳。我一直苦苦寻找的人,你在那里吗?”
赵磐龙的感念,传向了星空中璀璨的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