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左右武侯

待玄木收起灵力的那刻，街道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在赵磐龙，玄木，以及救援队的合力应对下，汹涌的水势也终于平静下来，救援人员的冲锋舟已经达到了使用条件，可以顺利开进受涝灾影响严重的城区区域。

那些获救之人如梦方醒，痴痴的望着他们的身下，浑身哆嗦着。他们根本在混乱中，根本记不得到底是怎么回事。或是抱在行道树上，或是呆坐在道旁公寓楼外的空调外机隔板上。

汹涌的水势虽然停歇了。但洪水水面，仍是没过了街道两旁停放的车辆。浅的地方，是水面没过了汽车引擎盖，深的地方，是没过了底商门面。

自发组织起的警民们，已经开展起了后续援救工作。

楼宇间的水面上，是陆陆续续出现了一艘艘救生艇。不仅如此，就连空中的救援，也没有闲着。龙泉市上空，不断有救援直升机穿梭着。更有为数不少的无人机，承担着空投救援物资到受灾区域的任务。

这场景，让赵磐龙不由想起了千禧年之前发生的大洪水，也是这样军民同心。那些年，电视上播送新闻，记录的抢险救灾片段仍旧是历历在目，至今仍让他大受震撼。

但赵磐龙的回忆，被这突然一记拍肩下，打断了。

“小兄弟，精神可嘉！我代表救援队感谢你。”

浮木之上，赵磐龙回首视之，拍他肩者，正是救援队带队之人。

但见此人，轮廓方正的脸上，肤色黝黑，虽看得出来其年轻时，应是五官端正者，但观其面容，却绝非和善之人，那脸上一道道棱角般伤疤与褶皱，就说明了很多问题。此人必定是久经风霜者，并且是常年游走于危险地带。

虽然其面相并非和善之人，然而其身姿挺拔。一身迷彩作训服，虽领口及肩章未配衔，仅佩戴救援队的简单红臂章，纵使其年过半百，但其内在气质是改不了了。那是一种战地军官才会有的威严感。记忆未觉醒前，尚是赵鼎山的赵磐龙他爹赵志刚，身上就带着这种军人的风骨，这种感觉，对于他赵磐龙而言，是错不了的。

他目光如炬，在直视向赵磐龙那刻，这赵磐龙便隐隐感觉到了一种泄露隐私的不自在感。赵磐龙能感觉到，感觉到此人正在运用道眼，扫描着他赵磐龙的浑身上下。这是一种由打量的目光所造成的无形压力，言语间，他是在夸奖着赵磐龙，但实际上，其神色也许是出于某种习惯，显得很是严厉。

赵磐龙本能的避过此人的目光，抱拳施礼。

“队长过奖，不过是分内之事。我看队长您和队员们一个个也是好身手，好功夫。小弟所尽的，不过是绵薄之力罢了。”

生性谨慎的赵磐龙并不想过多的暴露他自己。毕竟这社会，不论是隋朝，还是现代，其不变之处，唯有人心而已。

虽说这队长，自面相来看，非平易近人者，但却没感受到他有任何企图心。但令赵磐龙不得不谨慎的，是他毕竟有一帮救援队员。至于队员有没有各自的小心思，他赵磐龙自是吃不准。要知道，化名为张晋城的楚轩，可有的是钞能力，而且其麾下有多少徒子徒孙加迷弟，只有天才晓得。

“听口音，小兄弟应该是天府城人士吧？”

“噢？我口音听起来很像天府城的人嘛？”

实际上，赵磐龙并不想再与这救援队长纠缠。他的目光，搜寻起他的师弟踪迹。然而除了看到周边街道上的水面，哪里能看到半分木行灵力之息。

“对不起，队长，后续的救援有劳了。我得去找人了。”

赵磐龙再次抱拳，便要拂袖而去。可队长的手，似有千钧之力，压在赵磐龙的肩上，让赵磐龙是动弹不得。

“磐龙小兄弟，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要找的人，已经跟队员们去了驻地。”

救援队长与赵磐龙看上去是没动。实际上就这短短一瞬，赵磐龙的肩部就已经和救援队长的手腕，进行过了激烈的抗争。最终，单凭灵力修为，与那救援队长之腕对抗的赵磐龙是于分秒间败下了阵来。

“看来，去不去不由我。”

赵磐龙不得不止住脚步。

“但别怪我没说过。你们这是惹祸上身。”

“祸事够多了，多一桩又有什么呢，请吧。”

队长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便松开了赵磐龙的肩。仅一抬手，其足下之水面，便被骤然分开。

在救援队长的引导下，赵磐龙抵达了救援队的驻地。

令赵磐龙没有想到，这支神秘的救援队所指的驻地，居然是修建于水下。

若不是赵磐龙觉醒了部分记忆，也知道了世上有道法存在。对于未觉醒的他而言，是难以想象的。

这驻地，实际上是一处大型水下兵营。并不是所谓驻地那么简单。从建筑宏伟程度来看，此处应是近现代的落成的。据救援队长所说，这里便是一支唤做“梅香道”的宗门所在之地。关于梅香道，赵磐龙很是陌生，但从这建造在龙泉堰下方深底中的构筑物来看，显然这宗门并不是那种小门派。若常人进入此地，没有熟悉此处的禁制的弟兄引导，必定迷途溺水而亡，若是不熟悉此处的修道之人，纵然可以依凭道术护身，但想要找到此处，也是难于登天。

首先，这驻地外围之禁制，乃是一道接近天才阶段的水行禁制，名唤“水龙隐”。不仅这道禁制威力非同小可，并且，布下这禁制之人，还利用了这龙泉堰下错综复杂的水底地理环境，为水龙隐这禁制提供了额外的隐匿之效。

姑且不论这”水龙隐”如何守护着这名唤“梅香道”的宗门，但赵磐龙可以肯定这禁制，不仅是能破除道术的探测，还能使此地隐匿于无形。否则，生性谨慎的赵磐龙怎可能在运用道眼查探时，只看到周围一片漆黑。

除此之外，赵磐龙还推测，这水龙隐的禁制甚至可以屏蔽所有当代科技设备的侦测，毕竟，他的手机在进入此处后，不仅失去了任何信号，就连手机电量都开始飞速流失，这还没走到几步路，他的手机便彻底变成一块板砖。就此观之，赵磐龙也只能想到这种解释了。

赵磐龙和玄木此行，要找的左右武侯，正是在此处。而且令赵磐龙颇为意外的，是这左右武侯的身份。左右武侯，实际只是此处最高管理者的尊称。根据这一路的问答，这救援队队长虽正道修为已是地才阶段。但他不过是这梅香道中众多分堂主的属下。之所以他会告诉赵磐龙梅香道中之事，那是因为熟悉左右武侯暗语切口的玄木，必定是他们梅香道上重要的存在。而他赵磐龙既然与玄木同行，那就代表，他有权限知晓这些秘密。

无疑玄木是这左右武侯的贵客。

“等等，队长，我怎么从未我师弟讲过什么梅香道。”

“也许是时机未至。不过我们梅香道的确是神出鬼没。相传，本道是由隋代散修之长，山兔长老所创立的跨道派的秘密组织。之所以我们有左右武侯之称，不过是因为山兔长老曾仕于隋朝军队，官至左右武侯。所以，我们梅香道历任继承长老，皆被尊称为左右武侯，自然一提起左右武侯，便是指梅香道了。”

队长侃侃而谈。饶有兴致地向赵磐龙介绍起这梅香道的历史。直到赵磐龙提及了这山兔长老为何人时，这队长才无奈的耸了耸肩。

他摊开了两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谁也不知道山兔长老姓甚名谁。听说是飞升了。也听说是被宇文化及所灭。结局如何，又有谁知道呢。但咱们梅香道，最终还是被传承长老给秘密继承下来。敝道中人，虽亦正亦邪，在历史上，也未为被提及半点，但实际上，我们所行之事，好坏参半，但凡应承天运之事，背后就有我们梅香道弟兄们提供的情报助力，随着时代的变迁，我们在历代继承长老的带领下，分堂早已遍布天下。”

在不知不觉间。这水下兵营的议事厅便到了。在队长的引导之下，经过了重重哨卡。推门而入的瞬间，议事厅里的众人，便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赵磐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