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看着谢霏，想不明白这样聪明的小脑袋里，为什么对情之一字如此愚钝。
“并不是，姑娘还是随妾身走一趟，就知道原委了。”月娘也没办法替江渚解释，只好先把谢霏拐走再说。
谢霏是有点怕，可是自己落难时江渚那样维护，如今也不能忘恩负义，只好随着月娘悄悄溜出了府。
江渚住在谢霏从前养伤的卧房里，走进前院时，江祁和江久迎出来。
“姑娘，我们回去时，尸首已经被清理，护卫们的尸体被送到了巡城司，仵作验尸后转到义庄，那些死士的尸体却不知去了哪里。”
江久面色沉重地禀告。
不是在那种危急时刻，谢霏不大愿意管这些事，只要江渚清醒，会做出更妥当的安排，她吩咐的只是她认为在当时很必要的。
“这些事可向少师禀告了？”谢霏一面问一面向后院走。
“不曾，少师虽然醒过来，意识却不大清醒。”江久担忧地跟在谢霏身后。
谢霏从前养伤的卧房里，江渚微闭着眼睛昏昏沉沉，房里燃着两个炭盆温暖如春，鬼叟正从江渚的百会穴拔出最后一根银针。
“老先生，江少师他可是有什么不妥？”谢霏小心翼翼地问，眼睛警惕盯着江渚。
鬼叟意味深长地看了谢霏一眼：“你这小姑娘有什么不妥，如今他便有什么不妥。”
这是什么意思？她有什么不妥……
江渚这时却缓缓睁开眼睛，循着声音向谢霏看过来，眼里是许多情绪揉在一处的痛苦和挣扎。
“澜洲兄长，你可还觉得有哪里不适？”
谢霏心里瑟缩了一下，她觉得这眼神，与这个年纪的江渚有些不同，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是不能退缩，她这个小芝麻官，哪里禁得起权臣的轻轻一捏。
江渚轻轻摇摇头，目光始终落在谢霏的脸上，贪恋而疼惜。
月娘使了个眼色，房里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谢霏无奈，只能顶着江渚莫名其妙的眼神，靠近了床榻，坐在榻边锦凳上。
“雪儿……”江渚喃喃出声，两个字在他的唇齿之间辗转，似乎在心里已经唤了千万遍。
“澜洲兄长，莫要这样称呼我，毕竟我们不是幼时，怎么说也是逾越了。”
谢霏及时提醒江渚，可是江渚并不觉得尴尬，仍是定定地看着谢霏，像是看着失而复得的宝物。
“咳……澜洲兄长，月娘说你有些……你此时觉得如何？”江渚不尴尬，谢霏就尴尬了，可能是房里的炭盆烧得太旺，谢霏拿手在脸颊边空扇了两下。
“无碍。“江渚声音沙哑，目光从谢霏脸上，移到她的手上，还没有完全好的疤痕，让江渚又是心中一痛。
“你的伤……可还会痛？”江渚柔声问道，这样的语气让谢霏有些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