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想着要不正好趁着这个合适的机会和两个人说明一下,现在学院的情况,以及学员分配的归属问题。他正想着先随便聊点什么在切入话题,然后鞠娇就说话了。
“有的时候,步入社会后遇到的困顿和苦闷,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认知不足导致的。”鞠娇喝了口水,眼睛在徐小伍的身上流转,看他一身的衰样,继续说,“有的时候你会发现无论你再怎么折腾,恐怕还是无济于事。而你通常也只有一次机会,因为那种心气也会随着一次失败而瘪掉。”
“是没有机会再试了吧。”路远航来了兴致,于是接上话茬。
“但人总是很难接受自己的平庸啊。”鞠娇说着看徐小伍,看对方会不会还是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觉得没多少人,能扛得住几次彻头彻尾的失败。”徐小伍此时张了口,完全无视了路远航,转而对着鞠娇说,“那些说能抗的得住的,顶多算失利。”
徐小伍已经受够了鞠娇的各种拱火,或者是拿他找话题,这明显并不是在帮助他,反而是在变相的挖苦甚至是侮辱他。现在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话,还是归功于两人之前对彼此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不然在鞠娇说第一句话暗讽他的时候,他肯定就憋不住火了。
路远航见聊天的氛围急转直下,不禁在心里默默猜测是不是两人刚刚在电梯口就爆发了矛盾,现在这是来找他当和事佬来了。然而当他还在猜测的时候,鞠娇仅是嘴角轻易不露出的一抹微笑,引起的他的注意。随后更让他大跌眼镜的,是徐小伍的一番长篇大论,那话语中充满了自怨自哀,简直是昨天的翻版。
“我本就是务工的命,就是阴差阳错进了这个学院一个多月,窥到了另一片蓝色的天空,流连忘返着舍不得离开。”徐小伍自顾自地说着,苦笑了一下。
他现在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也不在乎是去是留,或者压抑着自己最真实的内心。他要说的是,造成现在这情况的根本不在于他自身,而是那连努力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对,就怪你,怪你长了双得见世间万物的眼睛,怪你有了对能聆听世间万事的耳朵。怪你长了双手双脚,却没有广阔的田野供你奔跑,有了聪明头脑也得装作愚笨的样子,让掌心在裤袋里磨出火星。”鞠娇说了一大篇的话,紧接着喝了口水,又站了起来。
她就站在徐小伍的面前,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早知道我们都是什么样,就别出来好了,再有一身本领,有理想和抱负,也应该就着柴火混着松脂味的青烟早早烧干净,让理想的灰烬在西北风里打旋。”
“你......”徐小伍想说些什么话来反驳,但总是如鲠在喉,他低下头,算是默认了。
路远航听到这番话心中暗自惊喜,这鞠娇说起来还挺有道理的,徐小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就一言不发,到现就突然情绪异常低落,像是个憋了好久的火药桶,一点就炸。
“现在,我希望你说完垂头丧气的话后,就让那些话像煤渣般落在脚边,站起来,把头抬起来。”鞠娇捏着已经喝光了的纸杯,继续说,“你这副样子就不要瘫坐在我的面前,我拒绝让你穿着我送你的衣服弯着腰。”
徐小伍本来想着脱下这件衣裳,但他想了想,还是勉强端正了坐姿。一言不发地依旧沉默,只是在他用余光瞟向鞠娇乃至路远航时,这才发现这两个人的眼神看向自己沉默时,是有多么的震惊和无奈。
“现在,至少在这件事上,你要自甘沉沦了吗?”鞠娇眼见徐小伍不说话,于是发起了狠,继续刺激徐小伍,“我还以为你不会这样呢。”
“那你为什么来这?”徐小伍闷声质问鞠娇,“我是说,既然你原本的生活就已经那么多姿多彩了,又为什么来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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