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素再度紧紧抱住他的腰，他揽住云素素，心中波澜起伏，强忍住眼泪不往下流。
谁说云素素命苦，是自己命苦，事情越来越错综复杂，自己的心也是一团乱麻。
云素素是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但义父对自己恩重如山，为了深爱的女人，认杀死义父的仇人为丈母娘。
这太难了。
“妈给我们指一条明路，去香港一家团聚。”
他摇摇头，自己和娄云娥虽是假结婚，但大仇未报，他若只身离去，此生有憾。
“香港允许娶妾，我不在意妾的名声，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了。”云素素已经做了好大的让步。
他还是摇头，婉言拒绝：
“我才娶娄家女儿，此时说娶妾，不恰当。”
“你不娶我，儿子就是抬不起头的私生子！”
夏少游不再言语，方才那团肉肉是自己的儿子，夏家的子嗣，若父母在世，该多欢喜，就算义父木教官也会喜得合不拢嘴。
“如果你担心娄家，大可不必，娄家很大一部分产业在四九城，有妈妈在，不敢不让我进门。”云素素毫无顾忌地开始憧憬美好的生活：
“再说了，不稀罕娄家的财富，妈留给我的嫁妆，也足够我们在香港置业和生活。”
若是一年以前，她说什么，他都无条件地依从，今非昔比，他顾忌的不是娄家的感受，而是义父的感受。
她看他不表态，急了：
“你是不是变心了？你爱上娄小姐了？”
她完全不懂自己的难处，在他的眼里，云淑芬非白即黑，而云淑芬是她的亲生母亲，她自然站在云淑芬一方，就算云淑芬说木教官是叛徒，她也信。
他艰难地说：
“我已经娶了娄家小姐，就是娄家的女婿，娄家若是不同意，我行我素，也对不住娄家小姐。”
“有我妈在，娄家不敢不答应。”云素素含泪笑了。
又是她妈。
他真想这世上没有她妈。
没有云淑芬，娄云娥算什么？
他也不可能认识娄云娥，更不可能认识花儿。
虽然他没答应，但老太太已经把花儿塞进了自己的被窝。
剪不断，理还乱。
“我岳父和你妈在客厅坐很久了，还是出去吧，这些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以后再说。”
去年以前，一睁眼他就想看见的女孩，在最后一天成了他的女人，还替他生了一个胖儿子，此时就在眼前，他竟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一心一意想逃脱。
云素素含着泪，悲伤地说：
“你变了，你在意你的岳父，也不在意我的感受。”
他艰难地解释：
“你想多了，我在意你的感受，才在意岳父的感受，如果岳父觉得你我之间有问题，以后想再见就不容易，娄云娥通情达理，这个岳父才难缠。”
听他这么一说，云素素释了怀。
回到客厅，娄半城狐疑地看着红着眼的云素素，云淑芬打着圆场：
“我女儿生性敏感，一看那些文人杰作就感动得不得了，只恨没有生在同一时代。”
娄半城的马屁功夫真是四九城一流，马上找出措辞：
“云局长是女中豪杰，小姐也是性情中人，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
云淑芬和云素素对了一下眼神，欢喜地接了一句：“生个耗子打地洞。”
这一眼，夏少游看在眼里，心中拔凉拔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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