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尉然被敲门声惊醒，他的眼角还挂着泪珠，脑袋有些发昏，他一抹眼角，自己嫌弃自己，“竟然哭了？”
“我进来了？”
“进——”
尉然撑着身体把自己的残腿放下地，撑着拐杖就要起身。
寸闻封扶着尉然起身，尉然才从梦里醒来，回忆了一下往昔。
他了解寸闻封的人品，当初和师兄闹翻与其说是气寸闻封和那群仇人混迹在一起，倒不如说是他气自己没能力救下师父，没能力让师兄信任他，反而让师兄一个人既要把门派撑下去还要想着给师父报仇，他还不告而别让师兄担心。
尉然现在被寸闻封扶到洗手间洗漱，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就越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当初那么矫情，还和师兄闹别扭。
尉然苦大仇深地叼着牙刷，眉头都要拧到一起了。
他叹了口气，思绪越飘越远，想到自己的身体在之前的世界不知道会怎么样，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直接消失了。
要是消失了还好，说不定师兄会以为他又跑哪个深山老林里练功想着什么时候争夺江湖榜首去了。
但如果自己的身体死了……
尉然忧愁地想到，虽然他老和师兄约架，还没事找事，但师兄应该会念及旧情把他的尸体收回门派葬到师父身边……吧。
师兄应该不会绝情到不管他，然后他就变成了无名尸无人认领，最后被官府拉到乱葬岗给扔了……吧。
他好歹也是江湖排行榜第二啊，这要是尸体出现在乱葬岗可太丢人了。
尉然一想着自己在原来的世界死后有可能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整个脸就皱成苦瓜了。
“你牙膏苦瓜味儿的？”
尉然：“……”
他刚刚还在反思自己对寸闻封的态度有问题，现在……
尉然加快速度刷完牙，撑着洗手台看向神色淡淡的寸闻封，对着这张脸莫名有些骂不出口了。
“你尝尝？”
寸闻封：“……没兴趣。”
寸闻封的脸是冷的，这让尉然一时有些不自在，平日里寸闻封总是披着一层假笑的皮，除了之前他没有告诉寸闻封私下去打架，寸闻封几乎没有没有对他冷过脸。
尉然说不上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地去打量寸闻封，好像是他做了什么错事似的……
好吧，他的确没听劝去找宁沉，算是错事吧。
“那个……你干嘛？”
尉然本来想着自己服个软，以前他犯错受罚也总是能屈能伸，师兄对他的服软耍赖往往是没办法的，他因此免了很多责罚。
尉然正想着把这招用到面前的人身上，就见寸闻封忽然背过身，双膝微微弯起。
这是在……扎不标准的马步？
寸闻封闻言有些无奈地看了回过头看了一眼尉然，尉然好像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的嘲讽。
“背你下楼吃饭。”
“哦哦，嗨，你直说呀，我还以为你……”扎马步来嘲讽我呢？
“以为我什么？”寸闻封警惕地掐断了尉然的话，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没什么！快走吧！我都饿死了。”
尉然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本来还怕寸闻封会不理他，正想着怎么哄人呢，没想到寸闻封还是关心着他嘛。
尉然要不是腿瘸了蹦不起来，他早就跳到寸闻封背上了。
寸闻封轻而易举地就背起了尉然，下楼的路上又小心地避开周围的家具，以免碰到尉然的腿。
“小然下来啦！”
林暮清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看到两人下来，就过去帮忙扶着尉然坐下。
“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