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八九成把握，夫人若是不信，大可另请高明。”
沈氏压下心中惊骇，强作镇定道：“老先生医术高明，没有不信，只是希望老先生不要向外透露此事。”
老大夫颔首道：“小可心中有数，夫人尽管放心。”
老大夫开了两副安胎药后就离开了。
沈氏交代丫鬟照顾好顾青鸾后，急匆匆去前院寻儿子顾向羽。
顾崇文前两天解除禁足，今日上朝去了，现在只有顾向羽休沐在家。
顾向羽听沈氏说顾青鸾怀孕了，怔忡了半晌。
沈氏急得直问：“上次的事情已经让鸾儿的名誉受损，婚前珠胎暗结，只怕更加惹人非议，这可如何是好！”
顾向羽起初也很着急，但他不知想到什么，很快又放松下来。
“母亲不必着急，鸾儿怀孕并非坏事。”
沈氏不解：“何意？”
顾向羽缓缓道来：“先前父亲派人和柔妃娘娘交涉过，柔妃娘娘是愿意和丞相府结亲的，还许诺过只要妹妹将来诞下小皇孙，便求陛下下旨赐妹妹为四皇子正妃，如今妹妹有了身孕，想来正合柔妃娘娘心意。”
沈氏还有担忧：“圣上对鸾儿印象不好，会同意吗？”
顾向羽又解释道：“如今三位已经大婚的皇子均膝下无子，而陛下又急于抱皇孙，妹妹若一举得男，圣上必定龙心大悦，柔妃娘娘再吹吹耳旁风，妹妹做正妃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沈氏终于放心下来：“好是好，只可惜这四皇子贪图享乐，难成大器。”
顾向羽犹豫了一下，没有对沈氏说出自己猜测中的某些事情。
四皇子若只想当个百无一用的纨绔皇子，柔妃就不会急于和丞相府联姻了。
他这段时间刻意观察了黎景宵，发现这位四皇子平时行事作风貌似荒唐，实则很有分寸，而且与朝中不少清流官员关系匪浅，直觉告诉他四皇子并非池中之物，将来未必没有荣登大宝的可能。
“母亲，事情已经发生了，小妹能嫁给四皇子就是最好的结果。”顾向羽语重心长。
提起这件事沈氏眼神瞬间怨毒起来：“鸾儿这次出事，我总觉得并非巧合，极有可能又是那小贱人下的手！”
顾向羽心中一凛，冷声道：“母亲，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休要再提，真要查出什么鸾儿首当其冲。”
他当然知道小妹被自己安排的“山匪”追杀不正常，但继续调查下去只会查到小妹身上，所以他只能提前灭口，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沈氏不甘心道：“可是鸾儿说四皇子喜欢那小贱人。”
顾向羽并不将此事放在心里，他不相信四皇子会为了一个女人耽误自己的宏图伟业，不甚在意道：“娶妻要门当户对，以她的身份，莫说圣上不会同意，便是柔妃娘娘都不会允许她成为四皇子正妃，四皇子非要把她弄到手也不是不可以，就以媵妾的身份陪嫁过去。”
既然要站队四皇子，那就不能把人得罪了，四皇子要顾青枝给就行了，不过是一个庶女，翻不出天际去。
沈氏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顾向羽用眼神制止了。
沈氏只好作罢，愤愤道：“小贱人奴才命小姐心，既然如此，就让她跟她娘一样做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妾！”
顾向羽沉默地看了沈氏一眼。
母亲是懂得如何杀人诛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