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我帮齐老师收作业，在办公室里齐老师跟我表白了。”郑嘉月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当时很意外，很震惊。之前一直都很尊敬齐老师的，没想过他会是那种喜欢我。”
“然后他就亲吻了我，也抱了我。”郑嘉月脸色有点发白，“我当时有点害怕，就，就跑掉了。”
“我躲了两天没有去上补习班，齐老师就给我爷爷奶奶打电话了，我逃不过，只好回去上课。”郑嘉月捏着手里的旺仔牛奶罐子，“后来，后来齐老师给我道歉，说没想到会吓到我。他只是太喜欢我了没忍住才会讲出来的。他这么大个人，还是很有名的老师，低着头跟我道歉，我就心软了。”
其实不心软也没办法，这种糟老头子利用自己的社会地位和权威感来压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太难逃了。
“后来，我就稀里糊涂的和齐老师在一起了。”郑嘉月继续说，“齐老师有家室的，我其实内心压力很大，觉得自己是个一个很坏的人。但是齐老师跟我说他和老婆已经没有感情了，只是为了孩子才继没有离婚，他老婆也早就有别的男朋友了。”
“我爸爸妈妈很早就离婚了，各自去外面打工了。我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其实学校里很多事情我和爷爷奶奶也说不太上，齐老师就很耐心的给我讲道理，教我学习，和同学相处。我爷爷奶奶也很感谢齐老师的，只是他们不知道我和齐老师的关系。”郑嘉月低着头，“后来，后来，我不知道怎么就怀孕了。”
“齐老师是什么时候和你发生关系的呢？你们在一起多久？”林酒忍不住提问。
“齐老师，是，”郑嘉月难以启齿似的说，“其实，在齐老师第一次在办公室和我表白的时候，就……”
林酒实在没料到故事比她想的还离谱。
“齐老师那天，就没忍住，说实在太喜欢我了，就和我在办公室发生了。我哭着求他不要，很痛。但是齐老师箍着不让我走，把我胳膊都拉青了。”郑嘉月捏着牛奶罐子的指节都发白了，“齐老师事后跟我道歉了，说是因为太爱我才会忍不住想要我的第一次，男人都这样。”
林酒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说：“嘉月，这不是‘发生’，这是‘性侵’。”
“这也不是‘表白’，这是‘性侵后为自己开脱’。”
郑嘉月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林酒伸手把郑嘉月揽在怀里，发现她瘦得惊人，想来是最近心里压力实在太大了，看刚刚吃饼干的样子也估计没有好好按顿吃饭。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郑嘉月捂着脸说，“我以前是个很听话的小孩，从来不给爷爷奶奶添乱，成绩也很好，我想考个好大学，我喜欢历史，也喜欢文学，梦想以后能到南方的大城市工作，像电视里那样，在高楼大厦里上班，把爷爷奶奶接过去，这里冬天太冷了，奶奶每年都冻得腿疼的动不了。”
“但是现在什么都毁了，什么都没了。”郑嘉月哭得喘不上气来，“我那天只是帮老师收了作业，然后，然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现在我学校也去不了，上周的月考也没参加，缺了月考成绩就不可能被保送了。那些喜欢齐老师的女生，说是我勾引齐老师还敢栽赃他，说我自己在学校假正经，在外面随便和人睡觉，还妄想和齐老师在一起。她们堵在班级门口骂我。”郑嘉月揪着自己的衣角，嗓子哑的不像话，“齐老师说他爱我，但是他不能离婚和我在一起，他不能伤害他的老婆孩子。我发现的时候已经五个月了，我原本还以为只是胖了，只是月经不调，我没想过居然还会怀孕。爷爷奶奶问我是谁的孩子，我说是齐老师的，他们不信我，还打我，说我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不自爱，自己下|贱，说我和那个跟野男人跑了的妈一样不知廉耻。”
“我不知道，我感觉很辛苦，我不知道以后怎么办，”郑嘉月的眼泪又涌出来，“活着好辛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