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昕回长安，比预料的早了几天。他当着阿依娜的面，将她父亲楼兰王的首级呈上，作为元慎登基的贺礼。
“领兵打仗，是为人臣子分内之事；此次大破楼兰，乃是大魏数万将士共同的功劳，伏昕不敢居功。
“请圣上收回封侯拜将以及……赐婚的圣旨。”伏昕毕恭毕敬，让人挑不出错。
元慎听着伏昕的话，眼睛却只在阿依娜身上打转。果然和传闻一样，姿颜姝丽，又带了点异域风情。
只是这碧绿的眼珠子，犹如一潭死水；似乎国破家亡对她来说，不过是话本上的剧情。
“伏昕，这小公主为了你，家也抛弃了、国也不要了；你利用完就把人家扔掉，不太好吧？
“楼兰的新王献公主来和亲，有意示好，你何不趁着这机会……”元慎不提其他，单提“赐婚”这条。
“谢陛下厚爱。两国结秦晋之好，要么是君王出面，要么是皇子出面。末将不过大魏臣子，岂敢……何况，末将早已心有所属。”伏昕不卑不亢道。
元慎屏退左右；只有方卫率，见伏昕持剑面圣，不免忧心。
“下去！”元慎呵斥道。
方卫率讪讪离去。两仪殿只剩君臣二人。
“伏昕，你的‘心有所属’，也是朕的‘心有所属’。
“纵使你封侯拜将；纵使你能让她同时当上‘当利侯夫人’‘大将军夫人’和‘正一品国夫人’，难道还能和皇后之位相比？”元慎耐心道。
伏昕笑道：“陛下是否要说，若末将不娶阿依娜，就不能封侯拜将？陛下放心好了，末将三年前所言非虚，不能继承祖父和父亲的爵位，无所谓；
“末将不介意当一辈子的五品官，相信伏绾也不会介意。可我若为了爵位和官职娶了阿依娜，伏绾会不高兴的。
“请陛下放心，哪怕末将一辈子不能加官进爵，也会为大魏鞠躬尽瘁，做个好官。”
元慎冷笑道：“朕可没先帝那么无聊，拿官职和爵位来钳制人。恰恰相反，朕会第一个站出来保住你的爵位。
“至于阿依娜，你非娶不可。你在楼兰做的那些事，你敢如实告诉姐姐吗？”
伏昕皱了眉：“那是微臣的私事。”
元慎冷冷地说道：“私事？好，那朕就问个不是私事的事。伏沅是谁的孩子？”
伏昕见元慎提及伏沅，微微皱了眉。只这一下，便被元慎看在眼里。
在伏昕看来，元慎知道伏沅的存在，足以证明三件事：
首先，元慎见过伏绾；
其次，元慎知道伏沅不是他的孩子；
第三，元慎现在知道的事，不比三年前多。
伏昕思虑片刻，答道：“自然是伏绾的孩子。”
“伏绾和谁的孩子？”
“微臣不知。这是伏绾的私事，微臣不会过问。若陛下想知道，不如亲自去她。”
元慎笑道：“朕还以为，你会用三年前的手段，骗朕说，那是你的孩子。沅沅眉眼间，和你很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