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太子不会抛弃你；
“为了你把我杀了，倒是有可能。
“至于我那侧妃，姑娘可就冤枉我了。
“明明是她勾引我在先，与我做了次露水夫妻；
“便食髓知味，和令妹一样缠着我不放；
“宁愿做我的侧妃也不愿做二皇兄的正妻，姑娘怎么能觉得是我的错呢？”
又是“愿意为你遣散侍妾”；
又是“她勾引我在先”……
这两句话，伏绾前世不知听过多少次。
“四殿下说笑了。
“想唐朝贺兰敏之，不过是武则天的外甥；
“奸污了当时已是准太子妃的杨氏，都未遭任何处罚；
“更何况四殿下贵为皇子？
“伏绾贵在有自知之明，恐怕我对太子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太子不会是为了女人手足相残的人。”伏绾淡淡地说道。
元戎不由感慨：“姑娘何须妄自菲薄……
“姑娘是侯门贵女，又是长安第一美人；
“嫁给任何一个亲王或皇子做正妻，都绰绰有余；
“至于当太子妃，恕我直言——
“若是现在，陇西侯已是正二品柱国大将军，自然没问题；
“或者陇西侯无高官在身、但以秦楚两国大长公主为首的伏家为你撑腰，也没问题；
“但太子求娶你时，陇西侯还只是个杂号将军；
“伏家也无人出面支援姑娘。
“这样的家世，进东宫确实只能做妾——即使你救过太子一命。
“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娘家有官无爵或有爵无官，都算不上显赫；
“只有父族或只有母族一方富贵，也算不上显赫。
“而太子为了让皇后同意娶你为太子妃，不吃不喝，冒着大雨在长秋宫外长跪不起。
“他为了娶你，连命都不要了。
“又怎会因为你被人玷污而放弃你？
“那杨思俭的女儿①，与当时的太子李弘连面都没见过；
“李弘对她毫无感情，换人也在情理之中。
“姑娘这例子举得不合适。”
“难怪皇后突然松了口，同意让他娶我为正妻。”伏绾听了这番话，心里默默道。
这是她一直不知道的事，元慎也从未以此在她面前“邀功”。
元慎在她心里的地位，又悄悄高了些。
“若姑娘不信，不如亲自试一下；
“看太子会不会因为这种事抛弃你？
“我府上正妻之位一直空着，就等着姑娘；
“说不定试过之后，姑娘也会像我那侧妃一样；
“抛弃没过门的丈夫，投向我的怀抱呢！”元戎附在伏绾耳边说着，还吹了一口气。
伏绾当即扇了元戎左脸一巴掌；
见元戎的随从围了上来，反手又扇了他右脸一巴掌。
她的心腹们虽不知元戎说了什么，但看到自家姑娘发怒，便围上来保护。
“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这是谁！”元戎的手下欲和伏绾理论，被元戎拦下。
伏绾冷笑道：“知道她是四皇子；
“本姑娘今天打的就是四皇子！
“怎么，打不得？”
这两巴掌，是为元戎言语轻浮、举止轻佻打的；
至于前世的仇，等她当了太子妃，慢慢报。
元戎恢复他那标志性的玩味神色，回道：“太子妃地位仅低于帝后和太子，自然打得。
“姑娘如今虽未过门，可在太子心中，已如同正妻一般。
“我刚才的话，虽然露骨，却出自真心。
“若有一天，太子不再喜欢你……”
没等说完，伏绾拿起元戎未喝完的热茶，向元戎脸上泼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