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放低，被大人们的高谈阔论掩盖，音量低到刚好只被程星焰一人听见。
程星焰抬眼和夏煦对视，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你最喜欢画什么？素描？水彩？油画？还是漫画呢？”夏煦继续追问，饶有兴趣。
她平时就喜欢看连载漫画，自己也喜欢临摹一些喜欢的原画或者设定集，她还参加学校的里漫画社，交了一群喜欢看漫画和画漫画的好朋友。
所以只要一听到和画画相关的事，她自然是兴致勃勃。
“我只是学过一段时间素描和速写，只会一点基础。”程星焰轻声答道，十分谦虚。
程振海眼尖，看到两个小孩自己聊上了，便在儿子背上推了一把：“夏煦，我们家星焰画人像画得可好了，我经常夸他，可以支个架子在那些路边摆摊了。”
“哈哈哈……”大人们都爽朗地笑了，几个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程星焰身上。
“星焰，你不是随时都带着你那个速写本吗？快给谭叔叔和夏阿姨露一手，帮夏煦画幅像吧！”
让自己的孩子在外人面前表演特长，是所有家长的传统项目了。
几乎每个孩子都有过这种难堪，无论过去多少年，只要回想起当时被架上去显眼的场景，死去的尴尬就会疯狂地袭击自己。
程星焰也不例外，两眼一黑。
但他还是机械地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个牛皮硬纸外壳的速写本。
他拿出一盒铅笔和美工小刀，当着大家的面，削起了笔尖。
程星焰提笔定神，凝望坐在眼前的夏煦。
“你可以站起来吗？”程星焰说道。
夏煦配合，大人们全都默契地停止谈论，期待地看着程星焰。
他提笔，轻轻描摹，在纸上落下流畅的曲线。
只是轻轻几下，一个少女的身形迅速跃然纸上。
“这一看就是有功底的。”谭志新一个劲儿地称赞。
“你们家星焰以后想考美院吗？”夏添抬头，小声地问韩依。
韩依笑笑：“看他兴趣和发展吧，我跟老程都尊重孩子自己的想法。”
程星焰一边在纸上敏捷地描绘，一边频频抬眼，仔细观察夏煦的姿态和神情。
程星焰确实内向，在学校也很少跟同学交流。
他其实没有报班学过美术，只是自己喜欢画人像，但他不敢求人当他的模特，一开始只能临摹教材或者别人作品，后来会独自背着速写本去采风。
他喜欢一个人逛街，或者去公园坐坐，观察来往的人群，偷偷写生素不相识的人。
母亲韩依偶然翻到程星焰的速写本，惊喜地拿给程振海看。两人这才找了个美术老师来家里做家教，开始教儿子素描、速写和色彩基础。
“好了。”程星焰把手里的速写本倒转，呈给夏煦看。
画中一个曼妙灵动的少女，五官和神情如真人一般，十分传神。
“真有天赋啊，以后肯定是大画家啊星焰！”“哇，好漂亮！”夏煦的爸妈开始一顿赞美。
“真的好看！程叔叔说得对，你可以摆摊了！”夏煦欣喜地看着画里的自己。
程星焰微微一笑，觉得夏煦说话有点意思。
他想了想，又把本子收回：“叔叔阿姨，你们跟夏煦站一起，我给你们画张全家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