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南飞

第83章 孔雀真身

玄鸣寺中

大殿中的香烛随着开门进来的气流猛烈地摇晃,殿中跪着一位瘦削的老妇人,她没有转头,看起来十分地祥和平静。

俞楚双手合十,朝眼前巨大的佛像虔诚地跪拜。

她站在老妇人的后面,那妇人还是没有回头,她正低语念经,手里的佛珠快速地转动。俞楚走到她一旁的蒲团,跪下。

“徐夫人。”

老妇人的的佛珠停了下来,但是也只是一瞬间,她又开始念经,整个世界只有那些摇晃的烛火在回应着俞楚。

不知过了多久,徐夫人念完了。她睁开了眼,满眼的疲惫。自从丈夫和孩子出事后,她便来到这深山中的玄鸣寺,与佛灯相伴,打算了此残生。

“俞小姐,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再见面。”徐夫人没有那日的冷漠,许是那时有秦卿的存在。她语气平和,却带着满满的感慨,

从前两人相见时,锦衣华服,风光无限,如今却是佛灯孤影,形单影只。

俞楚一阵唏嘘,低着头说道“这是如今的我,带着满身的污名来见您。”徐夫人不以为然道,“世人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至于真相如何,并不重要。你是什么样的人,时间自会定夺,不必自我贬低。”

俞楚笑笑,又点点头。

“俞小姐来找我,所为何事?”她还是唤俞楚一声小姐。

“一些徐府旧事,我找不到比您更了解的人了,想冒昧地问问您。”

徐夫人这时才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俞楚。俞楚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咽了咽口水,她有些紧张,毕竟这等于揭开徐夫人尘封已久的往事。

“俞小姐是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徐安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苦笑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要从何说起呢。”

俞楚开门见山道,“从前的东城在徐信城主的治理下,虽然是个小城,倒也民生安稳。如今东城被徐安占了去,徐老妇人应该也不希望被徐安搞得乌烟瘴气吧。”

徐老妇人,念了句“阿弥陀佛”,对着俞楚认真地说道“俞小姐,这徐安不是普通人,就算你知道了,你能改变这个现状吗?”

俞楚无话,她指了指站在门外那修长的身影,道“他,是丹穴山未来的掌门,我相信只要有证据,一定能。”

徐老妇人笑了,她面部僵硬,许是太久没笑了,她道,“说起徐安,这就要从他为何被送到青提山说起了。”

小徐安

徐安小时候就跟别的小孩不同,他喜欢玩在蚂蚁穴出焚烧,引的那些蚂蚁成群结队地出逃,然后再用蜡油滴在这些蚂蚁上。经常割破小狗的皮肤,看着鲜血一动不动。他很聪明,也很爱哭,每次徐信教训他,他都会哭哭啼啼,让人很心疼。可是直到那次,管家慌里慌张来报小少爷被淹死,徐老城主终于无法再面对这个孩子了,将他送去青提山。

徐老夫人是个仁慈好德之人,徐安虽不是她亲生的,却待他犹如亲生一般。徐老夫人在徐信十岁的时候,又诞下一子。新生儿的到来让徐老夫人在徐安身上的精力少了许多,徐安对这位弟弟的到来表现的极为排斥,徐老夫人知道他一个小孩心思,倒也不是很在意。

终于在小儿子六岁的那年,悲剧发生了。

那日中午,小儿子惹得徐老夫人生气,打了他几下。孩子哭哭啼啼地在后花园里遇到正在玩青蛙的徐安。

徐安看着他哭哭啼啼的样子甚是烦心,一个十岁的孩子抱起六岁的弟弟,噗通一下,将他丢在了池塘里,池塘的水不深,淤泥却非常多,小儿子惊慌失措中胡乱抓,徐安就站在池塘边上,看着他挥舞的手臂淹没在水中。远处的仆人听到小孩子的哭声赶过来的时候,都呆滞得不敢相信。

只有十岁的小徐安,他的嘴角挂着笑。

徐老夫人问他为何要将弟弟丢下去,他说因为他惹徐老夫人生气了,哭哭啼啼的很烦人,他只是想象丢青蛙一样丢在水里,让他安静一会儿。

讲到此处,徐夫人拨弄一颗佛珠,念了句“阿弥陀佛。”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俞楚问道“徐夫人可知当年青提山被灭一事?”

“对于青提山一事,没有人知道,只有他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徐安与我相公两人在观念上总是会发生冲突,我相公常说他的想法太过血腥和残暴,这有没有关系,俞小姐可自行去意会。”

俞楚点点头,过了良久,徐夫人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孩子你终究长大了。”

徐夫人的神情是道不尽的苍凉,似乎述说着的是前世的事情,似乎有丈夫和孩子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俞楚不忍多问,她深怕问起小霸王徐一达会让徐夫人破防,只会徒增别人的伤痛。

徐安的烦心事不止王尚道这个贪婪的商人一事,秦宣刚将王尚道打发走,就急急地赶来找徐安。

“城主,这灵兽的怨气甚大,结界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啊!”秦宣哭丧着脸说道。

“真是个没用的家伙!”徐安摸着手上的纱布,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王尚道怎么说?”

“他还是坚持要三七分成,不过我将他打发走了。”

徐安点点头,“还有一件事,你去办!”

他递给秦宣一封信,“把此信交给魏齐鸣,你亲自去,再带回他的回信,记得,一定要快!”

“遵命!”

“还有!一定要假装是碰巧拿着信去找他,千万不要让他察觉到你的紧急。”

这几日的俞楚又病倒了,秦卿百无聊赖,只得去药铺找王尚道。药铺的伙计告知秦卿,王尚道今日出去了。

她兴致缺缺地上了马车,来到东城最大的布匹行,她打算挑选一些艳丽点颜色做一些春装,毕竟她的肤色白皙很适合艳丽的服装。

老板热情地介绍了几匹新进的布匹,秦卿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无趣,比起逛这些东西,她更需要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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