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调查

“你尝尝这个。”东方廉手上拿着一块白团子，热气腾腾。俞楚皱了下眉，她犹豫着要不要拿。

东方廉倒是看出她的忧虑，“尝尝啦，会出乎你的意料的。”他把团子塞在俞楚的手里。俞楚咬了一口，甜甜的，糯糯的，还带着一股清香。

“这是什么啊，好好吃啊！”她又咬了一口。

“这是我们魔界独有的一种食物，雾仙草，碾成汁，和着糯米做成的。”东方廉看着她吃，又笑了。

“你笑什么？”

“俞姑娘吃团子倒是挺斯文的，不似那日般好胃口。”

俞楚笑笑，你这厮倒是情商挺高的，没说我粗暴。她在心里腹诽道。

东方廉带着俞楚在一处小摊位坐着，摊主是位老太太，她岣嵝着腰，手上青筋暴起，一脸的老人斑加上层层叠叠的皱纹。与之外貌不符的是她轻快的步伐，就像，就像漂移的鬼魂一般，悄无声息地将茶杯填满。

这里的茶有些不同，微微带着苦味，一口下肚，唇齿间有股浓浓的香味，人也跟着精神不少。

“你在这里安心待着，我跟白澄相处这么多天来，很佩服她的功力，让她去调查秦宣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东方廉似乎看出了俞楚的心不在焉。

那日俞楚苦苦哀求，魏之宥才点头答应。辞别魏之宥后，俞楚就来找白澄和东方廉，白澄认为俞楚已经被李毅发现了，现在再出现在鹿城，一定会引起怀疑。她将俞楚托付给东方廉，自告奋勇地揽下这桩差事。

魏之宥不愿听俞楚的那些狗屁理论，什么叫后果她一人承担。他虽嘴上没有明说，但还是松口了。他一向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孩子，既然俞楚要调查，那就不能擅自调查，更何况，事情还是能够更好地解决，他认为还是应该再请教一下父亲，还是应该按规矩来办事，如果他跟父亲禀明情况，他一定会同意他继续调查的。

可是俞楚却等不了了，她总有一种感觉，如果再不查就来不及了。魏之宥问她，有何依据，她说是女人的第六感。她好说歹说劝服了魏之宥让她先去鹿城，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保证自身的安全，魏之宥才勉强同意。

俞楚坐在魔界的街道喝着苦茶，等待白澄的归来。东方廉却一眼看穿她的焦虑。

“我没有啊！”

东方廉指着她不停抖动的右腿，笑而不语。

“我习惯性抖腿。”俞楚死鸭子嘴硬。

“我的小俞楚这么担心我啊！”白澄发出像哄孩子般的声音，贱贱的。

白澄就站在东方廉的背后，俞楚竟然没有发现。这白澄的功力果然是深厚啊，俞楚也是松了口气。

“你可真行！”俞楚看着她手上拿着一盒油纸包着的板栗饼，白了她一眼。

“可不，我感觉我在侦查这方面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天赋的！”白澄塞了一块给俞楚，也递给东方廉一块。板栗饼就着苦茶，才对味嘛！

“怎么样？”俞楚迫不及待地问道。

“在这儿聊？”

东方廉的府上点着幽灵火，火舌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魔界蓝色的木柴。这火只要不浇灭，它就会一直亮着。俞楚玩弄着毫无杀伤力的火苗，不由得感叹，人人害怕的幽灵火不过是这等小玩意儿，只能说仙家门派夸张了，不求事实，这不是在抹黑魔族吗？看人家魔族，人多质朴，火苗也是。

“你吃饱了吗？”她玩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无聊了，只有东方廉还在耐心地等待白澄。果然动脑力和劳力的活儿很费力气的，白澄狼吞虎咽地干着第三碗饭。俞楚适才还在赞叹这白澄的警戒心提高了不少，没想到她是回来干饭的。

白澄打了一个饱嗝，“这几天，那个叫秦宣的宗主频繁的出入望仙楼，像是在商议什么事。”她拿起一旁的橘子，剥了起来。“李毅.......倒是没什么动静，一直陪着他夫人。”

“这李毅是想掩人耳目吧，让手下去干这些事。”东方廉道。

“我听苏婉卿说，这秦宣是青提山的宗主，他与李毅并不是从属关系。”俞楚有些疑虑，徐安自从接替了东城城主之位，就将青提山的一切事务交由秦宣打理。李毅是鹿城城主，按理说他们俩是平起平坐的。

“但是，秦宣办事就在李府，望仙楼也是李毅的场所。他们之间绝对是有勾结的，最起码，李毅也是纵容秦宣在此处如此胡作非为。”俞楚认为李毅也是逃不了干系的。

“如果这样说的话，青提山、鹿城和东城，三者是密不可分的，徐安是参与其中，还是毫不知情？”白澄问道。

俞楚想起印象中的徐安还是那个哭哭啼啼的老头，他女儿骄纵无礼，可是他会垂眉低眼地跟自己道歉，这样的人不会是坏人吧！他可比魏掌门看起来更慈眉善目得多呢！

俞楚摇摇头，“那天晚上，进去的黑衣人确实是徐安没错，但是我在那里听到的是宗主。徐安不在那个房间。”到底他有没有参与其中，俞楚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东方廉道“那日在密室里，说要为我净化血液的，是一个戴着笑脸面具的黑衣人，他的声音好像变过，难以分辨年龄大小。”

三人陷入了沉思，鹿城和东城原本是两个小城，如今两个小城再加上一个青提山，那就不小了。

“还有，云霞消失了！”白澄说道。

云霞？她一个乞丐怎么消失的，会不会去了别的地方。俞楚有些不安，可是白澄不会随便用消失这个词。

“怎么说呢，我在调查这些流入鹿城的乞丐，发现他们都来自同一个村庄，就是那个壁清山附近的村庄，他们所经历的事情也大抵相同。但是奇怪的是，第二天这些人就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像是从来没有来过鹿城。你说的那个云霞，先前就一直徘徊在望仙楼附近，我相信她没有理由就这样消失的。而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那个商人也不见了。”

东方廉和俞楚对视了几秒，心里大致也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俞楚有些担心，都是一条条的人命啊！

“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再去一趟望仙楼！”

“去干吗！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非常警惕了。”

警惕？俞楚想起李毅的规劝。这件事，李毅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他现在就是在把证据销毁，那望仙楼呢，他们必须拿到证据。俞楚身上的那块那天被李毅顺走了，没想到他对她动手动脚还是有目的性的，他永远对她都是有目的。只是搞不懂他既然知道自己在调查了，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杀了她，或许是因为她现在是魏之宥的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