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说的是实话，他和谢欢凝青梅竹马二十年，就没见谢欢凝生过气，是一次都没有，即使小时候谢欢凝因为一些事情感到不满，应该愤怒的时候，谢欢凝也只是一个人哞哞地哭。
似乎在谢欢凝的世界里，没有愤怒这个词，只有难过、和委屈巴巴。
“好像真的是这样......”
谢欢凝也意识到自己软绵绵的性格，鼓起勇气看着顾辞的眼睛，补了一句：“就算我对所有人都温和，我对珍视的人也是不同的。”
顾辞点点头，并没有太在意的样子。
“咖啡钱转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辞突然离开，还把咖啡的钱给了谢欢凝，这让谢欢凝再次觉得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又把天聊死了啊......”
?
次日，上午。
顾辞在学校外四处寻找着，按照时卿说的车牌号，他终于在角落找到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他印象中时卿不应该开这辆车来的，于是他走到后座车门外，趴窗朝里面看着。
刚好，车里的时卿一侧目，就看到顾辞呆呆地探望着。
她轻挑眉，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将车窗降下来。
毫无防备，呼吸交汇，两人在近距离下四目相对。
“小姑，早上好。”顾辞乖巧地问安。
“咳......上车吧。”
时卿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顾辞从另一侧上车，坐在时卿旁边的座位上。
车子启动，车内的电台女声轻柔。
【“上一次觉得微风这么温暖，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就在昨天，又好像...上辈子那么远......”】
今天确实难得的暖和。
“是知道要见齐老，才终于舍得穿干净衣服了？”时卿问。
顾辞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卫衣，领口可见少年白净的脖颈和骨骼轮廓。
“我之前穿得不干净吗？”顾辞有些疑惑。
他真的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些白衬衫白体恤有什么不干净的。
“弄上颜料了也不洗啊。”时卿点明。
“你说颜料啊。”顾辞恍然，解释道：“我觉得颜料无意间溅在白衣服上，会让白衣服更好看，而且每次都是独一无二的。
“类似......扎染？”
时卿回想着之前顾辞穿的那些五颜六色的白衣服，好像又有点理解了。
“对！很特别。但今天要见尊敬的前辈，我觉得不能随意，所以才换了黑色。”顾辞一本正经。
时卿更加确信，顾辞这张呆呆的外表下，藏着深思熟虑却又带点有趣的灵魂。
“黑色啊......”
时卿打量着顾辞的黑衣服，目光很是平淡。
“不好吗？”顾辞有些担忧，他很重视今天，但实在对穿搭没什么天赋，而且他的衣服并不多，只要够穿就不从买新的。
“那到没有，只是觉得......”
时卿将目光移到顾辞脸上，“你似乎，还能更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