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听到了。
“怎么了？“楚长明问。
奉已白说不出话来。
——对方还没走。
他又听见对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怎么？要我留下来，殉你吗？“楚长明的语气很正常，在这样的氛围里，听他的意思，如果奉已白要求，他不会拒绝。
奉已白像是被电过激了一下，心脏狠狠一跳动，他在这一刻又重温和当初和楚长明第一次见面时，那种灵魂契合的感觉。
奉已白目光始终盯着前方，此刻恶声恶气地说：”我还没懦弱到要你来殉我！你赶紧走！楚长明，你眼光一直差得要死，我跟你说，要是有人要你陪他一起死，你知道你的做法是什么吗？
你要第一个戳死他！我在旁边给你递剑！“
楚长明发出一声轻笑，算是应答，他说：”那我走了。“
奉已白懊恼这次的笑容又看不见了，对方真的要走了这个事实在他看来比不久之后的战斗更加紧迫，他神经绷紧，忍不住大声喊道：”是你不问的！那么我来告诉你！我的第三个理由是我不想让你见到鲛人！“
他恨恨地补充道：”一点都不想！！“
吼完这句话，奉已白当即向前踏出几步，长剑对着水面上露出来的鲛人的头，他不在乎楚长明有没有听见，他喊出来之后只觉得痛快，此刻看向鲛人的眼睛里带上了森森的恶意，冷酷无情地说。
”我要你——死。”
楚长明把容城喊醒的时候，他云里雾里、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满脸写着稀里糊涂，还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
他听清了长明和奉已白的对话，正想对着眼前的人露出一个笑容，却发现眼前的人始终在看着别人。
穿好衣服后，似乎就是下一秒的事情，非常神奇的，他和楚长明就来到了一条船的甲板上。
奉已白等人走之后，在和鲛人的打斗过程中，才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鲛人是可以隐匿气息的，他大可以藏起来，然后再伤人，完全用不着那样大张旗鼓地放出气息来震慑，明明前一种做法更能够伤人。
难道这是一种属于妖物的震慑？
……或者说，鲛人的目标，仅仅是他而已？
是故意让长明他们走的？
后面两个问题，奉已白一时之间分不清究竟哪个是手段，哪个是目的。
奉已白只恍了一瞬的神，尖利指甲的手就带着猛烈的劲风躲过剑招的袭击，穿透了他的右臂。
他的剑刺入了对方的心脏部位，可是没有流血。
很简单。
他在剧烈的疼痛中霎那间就想到了。
——因为对方没有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