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特地选了当地一家地道京味老字号。
服务员上完菜就退出去了。
周莱看着面前一大碗豆汁蠢蠢欲动，余光见到服务员合上包厢门。
迅速捏着鼻子抿了一口。
“呕——
酸中带馊腐的怪味直冲脑门。
周莱五官拧成一团，被熏得龇牙咧嘴的。
直摆手，吸了一口气：“不行不行，你也不行”。
缓过来后朝商濯抬抬下巴，指向他面前的同等分量的豆汁，眉毛微挑，满脸不怀好意，“你也试试！”
是肯定句。
周莱一手撑着下巴，‘我等看热闹’几个字就差点儿写在脸上。
但商濯没那么容易上当。
他道：“你不是都说你喝不来吗，我为什么要试？”
他看向周莱，神情从容。
“而且这两碗都是你点的”。
“......”
周莱轻轻呼了一口气。
“欸大哥，你要不要这么败兴啊？”
周莱顶着商濯的脸，深邃的瞳眸含着很浓的幽怨，觑了他本人一眼。
“来京市不尝一口当地的特色美食等于白来”，周莱点点了桌子，催促道：“麻溜的！”
但凡换个对象，她都要说出那句——不要逼我在这么快乐的地方扇你！
商濯在想，明明知道无法接受还要喝岂不是很蠢？
于是问了一个商业脑晚癌的问题：“喝了我有什么好处？”
“......”
“我跟你吃饭呢你跟我谈生意？”
周莱气不打一处来，“这顿饭还是我买单的呢！”
商濯自动过滤掉她的话。
自圆其说地说出自己要求：“你们今晚会议结束，我明天才扫楼，你们今晚先别回去，明天一起回去”。
“你认真的吗？”
周莱对此的惊讶程度不亚于今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商濯身上。
“扫楼结束你们的还要去参加桃的庆功宴吧，这样的话我们估计要后天才能回去，不管公司了？”
商濯：“她今天已经下山，有她在没事”。
!
周莱愕然。
对于覃清清今天下山的事她都不知道，不愧是男主啊，天天跑通告也对商氏的一切了如指掌。
不过商濯是真孝死她了。
周莱失笑道：“行行！我答应你了”。
她爽快地答应了。
眼睛看着商濯，接着瞥向那碗豆汁。
“现在可以喝了吧？快快快！一口要六块呢”。
商濯目光往下敛，神色微微凝固。
以前父亲没出事之前他们一家四口来京市，四人同喝一碗都喝不完，那种直冲云霄挥之不去的臭味现在还十分深刻。
跟周莱提好处的时候确实是很爽，但也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不过，让他和周莱一样捏着鼻子抿一口那是不可能的。
商濯两条狭长的眉拧在一起，低下头，唇贴在碗口，人生中头一回生出想要退缩的念头，最后闭上眼，妥协地嗦了一小口。
灰绿色浓密的汤汁在嘴唇里化开，商濯抿了抿嘴。
奇怪。
味道还是记忆中的味道，但好像不是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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