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兄”方振华觉得时机比较成熟，便趁势询问：“你觉得此次行动可有把握全身而退？”
果然，夏牧云叹了口气，道：“刺杀倭酋是有把握，但是全身而退却…不过我等身为军人，又何惜此身呢？”
吞吐之间，已经知道就是没有退路也要拼死而上了。
黄埔军人在抗战期间还是铮铮铁骨的，所以最后十不留一。
“若是夏兄相信小弟的话，不妨我们合作。”方振华抛出诱饵，“小弟保证以保全大家为前提，达成目标。”
“方营长，我最多只有4天，这可是等不及你啊。”果然，夏牧云的眼睛也很毒，知道在时间上自己占着优势，不会跟着方振华的思路走。
“我们这样，后天晚上之前我不能拿出说服夏兄的计划，任由夏兄指挥，不论成败，功劳全部归夏兄。”方振华又下一饵，“如果按照我的方法，源田浩归你，其他的归我。”
说完，他静静看着夏牧云。
从名字也可以知道，夏家家世不错，不是书香门第取不出牧云这样的名字。
没看见自己手下全都是老根、二犇这样的土鳖吗？
这个年头，国府军队里富家子弟投笔从戎的多得很。
人间繁华似锦，日子过得烈火烹油，甚至有了娇妻幼儿。
虽然有必死之志，但是方振华不相信如果可以活着完成任务他会选择去死。
果然，夏牧云沉思片刻，终于伸出手来：“那就说定了，到后天晚上为止。”
方振华用力一握，也到：“好”
“不过现在我们要将双方的武器配置的情况全部交换，明天晚上我们再见一面，我们就25旅团司令部、面粉厂、酒楼这几个点的所有情报做一下通报，到后天晚上为止，无论你我，谁说服谁就按谁的方案行动。”
“好…”夏牧云点头。
一起走出雅间，方振华突然想到一件事，顺口问到：“夏兄，小弟比较好奇，你是如何注意到我的？”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能憋住不问呢？”夏牧云被他无辜的表情逗乐了，小声对着他耳朵说，“你那个手下，同行的车夫桌上不坐，偏要坐到你一个读书人身边，此其一；
他每次说话都要喝口水，看似谨慎，但是明眼人就知道他是为了掩饰口型，防止被人读懂唇语，此其二；
你的座位看似随意，偏偏是最适合观察鬼子司令部的，此其三，
如果是一个巧合，那可能不甚引人注目，但是三个因素合在一起，想要我不注意都难。”
看方振华有点郁闷，夏牧云拍拍他肩膀：“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我知道你是友非敌，如果你是鬼子或者汉奸完全不用这么麻烦，对吧。”
他哈哈笑着扬长而去。
方振华看了一眼一旁目瞪口呆的杨小弟，轻轻一叹。
天下英雄如林，我辈一刻不能松懈。
晚上，姚记染布坊。
方振华召集刘成洋和特战队各中队长对今天的情报进行汇总。
他也把和军统的合作讲了一遍。
关于天煌特使源田浩的情报今天地下党倒是汇报了上来，毕竟人都到了，不至于还不知道有这回事。
有一个信息很有趣，25旅团的旅团长中野直三少将好像和村田胜平及源田浩并不很热情，只是形式上欢迎了一下，就没有再露面，连晚宴都是参谋长给两人接的风。
这就是代沟吧。方振华心里想。
日军的师团、旅团主官都是50岁以上的老头了，但是另外两人却是30来岁的少壮军官，确实共同语言不多。
何况日军的少壮军官出了名的狂妄，是有着下克上传统的。
历史上有名的辻政信参谋就是走到哪里都看一群老头师团长不顺眼，指手画脚的。
将新收集的情报整理完整，把明天的计划安排好，方振华又一次陷入长考。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方振华一点把握都没有。
首先，细菌样本、村田胜平，现在加上源田浩，等于有了三个目标，怎么能够同时一击必中？
然后，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呢？
真怀念那个有激光引导炸弹的时代啊。
次日，方振华没有出门，他把特战队派出去侦查情报，自己关在染布坊的一间小屋里，苦苦思索破局的方法。
还有两个白天的时间，但是方振华还完全没有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