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亦尘看到供词上一条条触目惊心的罪状，脸色铁青，眼神逐渐冷凝。虞殊供出为了保住皇商的招牌，每年都要给秦天霖送出数万金的钱财打点。送钱贿赂是小事，但凡遇到竞争对手，或是任何阻拦交易的人都会被私自扣押用刑，为达目的甚至是随意杀人也在所不惜。原来虞氏给图灵军士供应布匹生意不过是冰山一角，打着皇商招牌，同他国走私贩卖律法禁止的矿产奴隶等暴利行为才是真。
“简直无法无天！真拿图灵当自己的后花园了！这个秦天霖真是该杀！”洛亦尘把供词扔在地上，一拳重击香案，发出木头爆裂的声音。
潇驰继续道：“还有一件事，似乎还牵扯到太子殿下。虞殊惧怕用刑，去刑部一路高喊，要见秦相，要见太子，还说‘太子是因为我才入主东宫的，我是功臣，不能慢待’。”
洛亦尘的脸色十分难看，拳头紧握，骨节高高凸起，恨不得一拳锤死这臭老鼠。潇驰细细地将虞殊这些年与秦相勾结干的好事都如实汇报，包括秦天霖在府中私设地牢，打压囚禁异己等事。
“虽然知道了事实，但是要扳倒秦相必须要有强有力的证据，否则我们动不了他。”潇驰道。
“我有主意了。”洛亦尘起身往殿外走去，“备马车，去秋宅。”
在权利中心呆得久了，才明白律法是给守规矩的人定的，不守规矩的人要用不守规矩的办法来治。
二人对坐博弈。
“骄傲的大皇子怎么舍得低下头来求我呢？”听完洛亦尘的话，秋弦一脸不怀好意地问道。有关虞殊的事，即便洛亦尘不求他，他也会查，因为红绡至今尚无消息，只不过他就想逗逗洛亦尘。
“有些事，我做不到，自然应该放下身段求贤。”洛亦尘并不气恼，他不过是生性淡漠，加上皇子的身份给人一种错觉，世人都觉得他骄傲得像只孔雀。他内心极其羡慕自由随性的秋弦，他浑身散发的狂野不羁是他永远也触不到的境界，而自己总也逃不脱世俗规制。
“真是没趣！”
“怎么做才有趣？”
秋弦放下黑子，抬起头教小孩一样一本正经地说：“你应该假装很气恼，十分不情愿，实在没办法才硬着头皮找我……就像这样，就好玩啦。”
“幼稚。”洛亦尘淡淡出口。
“对对对，就是这样，这个表情就很到位。很生气，很无奈又很不屑……”秋弦一拍手，指着洛亦尘的鼻子笑起来。
洛亦尘看着秋弦嬉笑无常，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酸酸的。他们俩实在是一模一样，幸福点很低，容易满足，天塌下来就当被子盖，从不忧心未来。
沉默片刻，洛亦尘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她很好，你……不用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