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言点头。
很快，经赵至淳传递的、润色过后的消息直接送到了御史台，第二次在朝堂上说起。
与林如海同一届的张御史义愤填膺，“……林大人在扬州三年，兢兢业业，两淮盐税从无耽误，百姓也都能吃上盐……”
“言大人无凭无据纵子欺凌，差点逼死人还不知悔改，后来林府派人要说法，还大言不惭，将林大人的亲女气得昏厥。”
“三个十来岁的孩子，虽无父母撑腰，却有贾府、林氏等族里、姻亲照拂，言胜却依旧逼迫至此，且林府几次被人强闯，很难让人相信言大人的清白。”
“皇上，请派钦差追查林府黑衣人，查办言胜，整治扬州官场。”
附和的人，不多。
反对的人，很多。
“皇上，只是一场误会，全系言大人之子冲动行事所致，林府两位姑娘身娇体弱，夏季炎热，病倒实属正常，不关言大人的事。”
“不错，张御史夸大其词了。便是你张府，也不敢拍着胸脯说没有行事冲动之人吧？再说，那言大公子只是要林大人的义女赔罪，又没要她抵命，她自己要寻死，如何能怪别人？”
张御史道，“如果不是言大公子逼迫，林大姑娘好端端的怎么会想不开？而且依你所说，那言夫人自己要死，怎么能怪到林大姑娘头上？”
有人反驳，“如果不是林大姑娘言行无理，非说言夫人不敬圣上，言夫人怎么自尽以证清白？”
有人反对，“言夫人是被人所杀，言府根本不知道内情就冤枉人家小姑娘，差点把人逼死，难道不应该道歉吗？言胜还如此蛮横，简直是欺负人。”
“言大人哪里欺负人了？分明是林府小儿强词夺理、编造故事误导众人，我看，林府之人才有问题，林家小子居心不良，妄图往朝廷命官身上泼脏水，无凭无据就要人丢官弃爵。这样的人，该狠狠打他几十板子才是。”
“你胡说！分明是言府有错在先，林府只是想要一个公道罢了，哪里就有错了？”
“言府哪里有错？分明是林府……”
好好的朝堂，吵得跟菜市场一样，众人吵了半个时辰，都不见皇帝开口，声音渐小。
明远帝面上带笑，“众位爱卿怎么不说了？朕只听懂了六分，还等着各位爱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双方的意图解释、分析清楚呢。”
众臣大惊，齐齐下跪，“臣有罪。”
明远帝依旧面容带笑，“众爱卿何罪之有？你们都是朕的肱骨大臣，关心国事、日夜操劳，连扬州后宅妇人口角引发的事情都一清二楚，朕欣慰还来不及，哪会怪你们？”
他大声道，“你们都是朕的好臣子啊，何罪之有？”
“臣等惶恐，请皇上降罪。”
明远帝拉长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事情经过，赵至淳已经千里传书说清楚了，盐务上的诡异之处、甄家在江南官场的无孔不入等等，他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本以为甄家就是在江南当太上皇的钱篓子，没想到还顺势集结了那么多官员，若是自己再不动手，他们想怎样？
父皇想要自己将皇位还回去吗？
他忘记百姓们之前过的什么日子了吗？若让那些吸食民脂民膏的人再掌权，这天下还能有安宁日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