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不比宋山在南水村待的时间长,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宋山是个什么德行,所以在宋山犯浑时村里人能很快接受宋山做错了事。
可都说远香近臭,宋江因为常年不在村子,时不时还会拿回点钱来,在这南水村的年轻一辈中,也算是个“别人家的孩子”,形象还算不错,要是没由来的就怀疑宋江,许清怕宋文达不会轻易相信自己。
咬咬牙,许清找了个委婉的说法,说道:“舅舅,表哥说那骡子是被风沙迷了眼,但我看着却不像,旺财平日里是个温顺的,今日却在路上疯得厉害,要不咱们还是请一个懂骡子的人来瞧瞧吧?若是旺财真的得了什么疯病,我必然是要上街和那买骡子的理论一番的。”
“……这样也好。”宋文达捋着胡子沉吟了片刻,遂即便应了下来,家里底子薄,大黑骡毕竟是花了不少钱买回来的,要是能治好对家里也是好事一桩。
想到这里宋文达连忙晃了晃脑袋,暗骂自己昏了头。
虽然许清没说自己受了什么伤,可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许清又怎么可能会毫发无损?
自己却还在这里了拉着她问了这么久的话,真是不像话!
于是宋文达赶紧催着许清回房休息,他要去看看何金莲的情况。
现在何金莲的事在许清这里就是第一要紧的事,听宋文达这么说,许清顺从地回了她和宋桃的屋子,换下身上裹满尘土的脏衣服便躺上了床。
只是这不歇还好,这一歇下来,脑袋一挨上枕头,许清就觉得头疼得厉害,几乎只在几个呼吸间,许清就快速地失去了意识,再睁眼时已经是第二日了,就连大夫给她看诊都没丝毫感知。
甫一睁眼,许清就看到了趴在床边休息的宋桃。
捏了捏酸痛的太阳穴,许清慢慢地下床,给宋桃披上被子后出了门。
看着仍是一片混沌的天空,许清发了一会儿呆,接着她照常地打扫起院落来,只是没一会儿,许清就看见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表哥,你怎么在这?”
望着眼前的宋渠,许清有些摸不着头脑。
宋渠现在不是应该在县学读书吗,怎么又逃学了?
难道是胡灵儿还不死心地去纠缠宋渠了?
不应该啊……
泛青的黑眼圈,略略发红的眼白,宋渠明显就是没休息好,是又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许清刚要开口问,却看见宋渠朝她露出了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老天爷,许清哪里见过宋渠这么真诚的笑脸?
顿时跟活见鬼似地揉了揉眼睛,可是再想仔细去看,那个浅淡的笑容却像从未存在般消逝了,让许清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