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仁大感吃惊,忙收回神笔,一望天上,那兽已然不见。然后惊呼:“让汝莫画,偏出个兽来,幸是瑞兽,倘若出来凶兽,可怎生是好。”子义惊惧,忙问:“老师此乃何兽?”司马仁观天拂髯便道:“此兽唤作白泽,乃上古之神兽,相传能言语,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王者有德才现世间,能辟除人间一切邪气。今现凡尘,大是祥瑞之兆,只叹我二人无缘,它一出便走,你画出此兽,也乃天意。”师徒仰望青苍,然白泽许久未回,片刻后,师徒才得上路,仍然西去。此下走入野岭之中,但见周遭,青色满山,犹存绿意,但却无生机。师徒方然步入,便下起了蒙蒙细雨,因是路滑,子义几番跌倒,二人衣衫尽湿,欲寻处人家落脚,雨停再行。奈何这时由打山坡后冲突一伙强人,各个执刀,人人抡斧,俱是面目狰狞,不期遇了山贼。子义大呼:“我二人手无缚鸡之力,却怎生是好。”司马仁拉住徒儿道:“不必惊慌,此等人无非求财,只可顺势而为。”众贼近前,为首的气势汹汹问道:“来者何人,往哪里去?”司马仁不卑不亢道:“我等宋国人士,欲往楚国而去,路过宝地,多有叨扰,还请行个方便。”那贼道:“我等占山为王,落草为寇,如有宝物快快交出,半言不肯,就送尔等上路。”子义会错了意,当即道:“不必送,我等自行便了。”正欲走时,众贼近前就将二人掳去。
不一时,入了山寨,众喽啰分左右立定,正中坐一五大三粗的汉子,便是那贼首,皆称大王。此际上来两人于师徒周身好番摸索,除却一笔,然无所获,喽啰呈上,大王持笔在手,细细看来,端得此笔巧妙,遂问喽啰:“可有钱财?”喽啰说无,只有这笔。大王就道:“将此二人乱刀砍死,扔后山喂了野兽。”子义听罢大哭,司马仁面不改色道:“且慢。”大王问:“将死之人还有何言?”司马仁道:“我这笔可非凡物,只是一画,可现诸般美妙。”大王半信半疑道:“此话当真?”司马仁道:“千真万确。”大王问:“如何画得?”司马仁道:“大王心想一物,照空一画而真。”那大王疑道:“好,若果应其言,今可免一死,假若戏弄本大王,决不轻饶。”那大王起心动念,望空即画,少时从空落下几锭银子。大王喜不自胜,忙又画之,银子依然落下,益发欢喜,于是乎放了二人。
大王又画,直至画得个满堂皆彩,遍地金银,方才罢休。大王目露贪光,便道好笔,此时一喽啰道:“大王久居山寨,不曾有女子相伴,不若画一美女夜夜陪侍,岂不美哉。”大王喜道:“汝之言甚善,这便画来。”又画之。不期女子未来,反窜出一兽,那兽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哪消片刻,就将一众山贼吞入腹中,连同金银财宝须臾不见。
这便是:
玄阳居士神笔妙,徒儿起笔白泽到,
二人俱叹无缘时,不期山后贼来闹。
大王持笔尽财宝,喽啰献计道妖娆。
贪心不足蛇吞象,饕餮口下见分晓。
宋君尚道仙,万民乐无边,一老一少林中见,始知是前缘。师徒向西行,古木书生悬半空,欲要了性命,幸窥玄门因果事,方从苦中醒。苦中醒,苦中醒,只可向善把心明,若敢自毁身家命,必堕虚中做幽冥,幽冥大业了却日,不归华夏远道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爱哉惜哉,立身行道作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