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者,赵元渥也,乃当朝皇帝之兄,其性虽烈,但晓音律,能文善武,可谓栋梁。然因不满兄弟继位而起异心,是以举兵谋反,故此而已。
宁王一看便道:“先行收押,醒转后细细盘问。”甲士领命遂将范修押下,以待醒来问话。这时有属下来禀:“启禀王爷,鄱阳城内空无一人,城中既无百姓也无守军。”
宁王听罢,还未说话,左右二将其中一人道:“此番不战而屈人之兵,必是城中守军久闻王爷威名卸甲退却,守军既去百姓自乱。”说话者,左将也。
这时右将也自抱拳以贺:“今鄱阳城不攻自破,可喜可贺,真是天助王爷。”此一言,颇为受用,宁王拂髯哈哈笑道:“既是这般,我等便在此地稍作休憩,克日起兵攻城,直捣黄龙,本王称帝便指日可待。”说完又番大笑。
众将士都表衷心,宁王大喜,遂在城中择一楼阁下榻。左右二将各司其职,一守城门,一卫宁王,诸般妥当,宁王就便入住城中楼阁‘凤阳楼’。
凤阳楼乃鄱阳城第一楼,所以第一,只缘九层之高,若然登顶,便可览尽城中风光。
此刻宁王立在凤阳楼下,一望便道:“圣人言:九层之台,起于累土。今本王下榻这九层楼阁,岂非应了九五之数,不日飞龙在天,岂在话下。”说完,哈哈大笑,便步楼内,几名甲士也并跟随,余者则在外守卫。
风雨过后,明月乃出,一缕清辉洒下人间,此时夜未央,清风徐来,那堪人儿愁断肠。附近虫鸣声清越悠扬,不乏夜莺时来歌唱,尤平添了几许晚夜凄凉。
此刻宁王坐内看书,剑不离身,楼阁之内灯火通明。时下有人来报:“禀王爷,方才那人醒了。”宁王微怔,便命前来问话。
过不多时,只见几名甲士托举已然醒转的范修来到内堂,待将放下,几甲士执剑分立左右。范修坐地,目光却显呆滞,周身都为雨水浸湿,发上仍有水渍滴落,可他却如失了魂魄一般,毫无生气,其状堪堪如也。
宁王看罢手中书,遂将放下,待端详少许,不由一愕,只见此人虽是狼狈不堪,但却清俊出尘,颇为不俗,周身更有股浩然之气。不免起疑,于是乎问曰:“汝姓甚名谁,哪家子弟,何以一人在此?”
宁王问罢,范修只是默不作声,旁边甲士见王爷不悦,立时大喝:“呔!汝这厮好不识趣,王爷问话缘何不答,再不应时,你命休矣。”作势欲要拔剑相向,却为宁王所阻:“我观此子丰神秀异,又然神气冲和,想必方外修士,也未可知。”间略一寻思,又道:“先将安置在此,好生侍候,待神志清醒些,再问不迟。”
众甲士岂敢抗命,少时就将范修重又抬去,入一房中,遣人侍候。
这日,宁王又番调兵遣将,集结数万军队,欲再度攻占城池。可万未料到,彼处城池守军十分顽强,几次攻城都无功而返。
宁王大怒,此刻众将都聚凤阳楼商议对策。
宁王忽地拍案而起:“黄州城守将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