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远畅租住在老城区，跟母亲相依为命。
他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救人牺牲了。母亲含辛茹苦将他养大，他也不负期望，考上了首都最好的大学。
为了给他凑学费和生活费，他母亲变卖了家里财物，搬到城里来，靠卖小吃，维持两人的生活。
今天他母亲也出摊了，早上五点支上摊子，九点不到，就慌慌张张收了摊子往回赶。
得知张帆大概九点半到，她特地洗了个澡，将家里收拾了一番。
一座大杂院里，住了五六户人家，几十口人。
他们家租的，是在院子里，用砖头垒的简易棚子。堆了摆摊用的东西后，连找个地方下脚都难。
女人看着怎么收拾也不体面的家，有些慌。
“这可怎么办？”她望向自己的儿子，眼中带着询问：“要么花点儿钱，请他们去茶馆坐坐？”
“茶馆一坐，您这一上午，不是白忙活了吗？”
彭远畅心疼母亲，开口拒绝：“放心吧，我看张总人挺好的，您别太担心了！”
说完，他转身往胡同外走：“张总来了，我去接他们！”
张帆下了车，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没有想到，在这样繁华的城市里，还有一处这么落后的地方。
曾经她以为五环外，就已经够贫穷了。
结果这里的人，虽然住在市区里，可人均居住面积，也许还不到两平米。
狭窄的胡同，堆放着各种杂物，电线和晾衣服的线，错乱的分布着，让人有一种回到旧社会的感觉。
“张总！”彭远畅小跑着过来，今天他穿了件白色的短袖，衣服很干净，但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您来了？”他憨憨的笑着，有些兴奋，又有些手足无措。
“你家是本地的？听口音不太像啊！”张帆和张名泽跟着彭远畅往巷子里走，时刻得留心着头上，以免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碰到头了。
“不是！我们是从乡下搬到这里，租的房子！”彭远畅的回答很坦荡。
张帆没有再问，胡同虽小，但是住的人很多。他们这样的生人进来，很容易被人当稀奇一样看。
七弯八拐，终于到了地方，一个有些紧张的妇女形象跃入张帆的眼帘。
她把院子里的石凳擦了又擦，想了想，总觉得还不够，又想回去再拿些什么出来，一转头，就看见彭远畅带着人回来。
“这位是张总吧？”女人越发的显得紧张，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在裤子上擦了又擦，始终还是没敢拿出手，最后只得给张帆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张总您好！”一嗓子，喊得中气十足，反倒把张帆吓到了。
“大姐，您这是干什么呀？”她连忙将人扶起：“咱们可不兴这么大的礼！”
“诶诶！”女人不好意思的挽了挽头发，将人往石桌那边引：“家里坐不开，请您在院子里坐坐，您不介意吧？”
目光扫过整个院子，张帆看到屋檐下，每面墙下面，都坐着一个或者两个老人，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这边，有些渗人。
她微笑着，并没有把自己的不适，表现出来：“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当着您的面，跟远畅签个合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