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这是要干嘛?不会要揍我吧?】
秦蔼咬牙切齿道:“你不敢?行,你最好是真的不敢!”
呼啸而来的“母爱”把韵皊吓了一大跳,连忙躲开:“母皇!您怎么能动手呢?”
“你说说,朕怎么就不能动手了?”
“您小心身体——哎呦——”
“兔崽子敢说朕年纪大了是吧?那你躲什么?朕没几年就要入土了,那还能有什么力气啊?”
“母皇万福千秋!母皇圣体康泰!母皇天庭永昌!”
【我又不是蠢货,你都打我了我不跑等干啥啊?】
“哗啦”一声,腰带抽在柱子上,四分五裂。
韵皊就地一跪:“母皇。”
【嘶,疼死了呜呜呜,这下面有碎玉……】
秦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将手中剩下的一截玉带扔在一边,冷哼道:“不跑了?”
韵皊含糊应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秦蔼:……
少做这么一副英勇就义的酸样!朕“武器”都扔了,还能砍了你不成?
从小就这样,一挨打就耍赖皮!
“皊儿。”她肃了脸色,“你可知错?”
韵皊垂眸:“儿臣不知有何错。”
“你不知有何错?你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还有一个承祠的样子吗?”
“母皇明鉴,儿臣并非是因为这个。”
秦蔼冷笑:“那朕倒是想听听,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大闹朕的御书房。”
韵皊抿了抿唇:“母皇,您说话不算话。”
秦蔼:……
这说到底还不是怨朕赐死了那个絮玉?
【我是对他有些兴趣没错,但众生芸芸,有第一个能让我心动的,就会有第二个。】
“母皇,事到如今,絮玉不絮玉的,已经不重要了。”韵皊抬头看她。
“您还记得儿臣小时候吗?无论您答应了儿臣什么,只要完成指定的功课或任务,母皇都一定一定会履约。
“不管是母皇亲雕的私印,还是费大力气得来的砚台,抑或是邻国进贡的汗血宝马……”
韵皊声音平静,手却紧紧攥拳,眸中满是受伤。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母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您不再信任儿臣了呢?”
秦蔼闭了闭眼:“皊儿,你先起来,碎玉尖锐,小心伤到筋骨。”
“伤到筋骨就好了。”韵皊固执地跪着,“儿臣早就不想做什么劳什子储君了!”
秦蔼皱眉呵斥:“皊儿!不得胡闹!”
韵皊伏地叩首,手和额头都被扎破了皮肉,沁出刺眼的血迹。
“母亲。皊儿……不想做臣。”
她声音如常,破釜沉舟一般,仿佛这话已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
“如果坐上那个位子注定失去母亲,还请母皇另择贤能。”
秦蔼嘴唇翕动,良久道:“皊儿,你是承祠——”
“母皇!”韵皊忽然提高声音打断她的话,忍着疼痛又是一个叩首,“请母皇收回成命!”
秦蔼神色复杂:“你知道你放弃了什么吗?”
“回母皇,儿臣知道。”韵皊不紧不慢,声音坚决,没有一丝犹豫,“可儿臣不愿意为了那些东西放弃更重要的人。”
【从小就被按下一任凰帝培养,我如何不知道呢?
【我当然也想做一个称职的凰帝。不让百姓流离失所、不让边民担惊受怕;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最重要的是——
【不负母皇的信任,不让她失望……】
【可母皇,您已经因为那把龙椅,不信任皊儿了。】
秦蔼觉得喉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哽着,让她说不出话。
好半晌,她仿佛泄了劲一般,跌坐在座位上。
“罢了……”秦蔼长叹一声,“皊儿,母皇知道你的意思。”
她站起身,将韵皊扶起。
“来,和母皇坐一会儿,聊聊天。”
韵皊垂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