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明白无误地回答，就像是在热油锅中，滴入了冷水一般。
瞬间，整个朝歌炸开了锅。
无数成汤人，破口大骂。
骂静虚宫虚伪，骂无始天尊无耻。
朝歌如此。
成汤各地，亦如此。
“无始老贼，卑鄙无耻！”
滚滚骂声，如同惊雷，几乎要盖过无数影幕中的声音。
……
诸天仙神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有凡人敢骂圣人。
虽然凡人所骂的只是一个虚构的无始天尊。
但这诸天仙神，谁人不知那无始就是元始？
无数仙神惊悚的目光，看向玉清天，看向玉虚宫。
圣人会如何做？
玉虚宫中，什么动静也没有。
就像是完全不知道人间的一切一样。
……
碧游宫中。
通天圣人眼角抽动地看着那影幕中的内容，表情越发古怪地道：
“帝辛，你到底是从何处知道这些只有圣人才能知道之事？”
影幕中无始天尊所说的封神起始缘由，正是当年道祖鸿钧对圣人所说。
当年道祖的原话便是：
“自三皇之后，人道大昌，玄门仙道兴盛。”
“只因众仙不思回报天地，不累功德，肆意妄为，天降杀机，成就一千五百年神仙杀劫！”
这与影幕中那句话，除了明显是故意改掉的一个字以外，完全一样。
这要说帝辛不知当年道祖原话，通天定然不信。
这原话有莫大因果，帝辛是从何得知？
不可能是圣人告知，帝辛哪怕有成汤国运护身，也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因果。
通天看着朝歌，剑眉微皱，道：
“你知道了封神量劫的秘密，却又故意改得似是而非，难道只是为了恶心元始？”
道祖当初所说的量劫缘由，所有圣人都心知肚明。
那并不是真相。
封神量劫的真相就是要收割人间气运。
这一次量劫如此，之前的龙凤量劫，巫妖量劫，也是如此。
若天道真的只是给仙神降下杀劫，那再多的人间气运也没用。
既然可以用人间气运填，那就说明天道本来就是要取人间气运。
通天相信，如今的帝辛也明白这个道理。
女娲派出的青鸾仙子就在帝辛身边，就算帝辛本来明白这个道理。
女娲也会借青鸾仙子之口，告诉他这个道理。
那么，帝辛既然知道当年道祖的原话，自然也能知道封神量劫的真相。
为何帝辛又故意把影幕里的内容改得似是而非。
通天沉吟片刻后，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道：
“帝辛，你这影剧，是想要把玉虚一脉给推到诸天仙神的对立面啊。”
“静虚为首！诸天气荡荡，吾道日兴隆，本尊的静虚教义，方为天命。”
“呵呵，这话元始心里定然是这样想，但却从来没说出来。”
“帝辛你把这话说出来，元始还无法反驳，当真是好手段啊。”
他的目光，落向人间的影剧。
影剧，还在继续。
吕尚被无始天尊教训之后。
接下来的二十年，他继续挑水、浇松、种桃、烧火。
他不再质问无始天尊的一切。
他不再怀疑封神的一切。
他的眼中，不再有任何人性，只有对静虚的狂热。
他的人性，被彻底地磨灭。
终于。
有一天。
吕尚手持封神榜，大步走出静虚宫， 高声宣扬静虚宫的天命！
“贫道静虚弟子吕尚。”
“今日持封神榜，封天下三百六十五名正神，八万四千群星恶煞。”
“顺我静虚法旨者，应天命合该生！”
“逆我静虚法旨者，逆天命合该入榜！”
影剧《封神榜》到此，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