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清,你说说,老三总是提防这提防那,这般猜忌,如何是好啊。”
“陛下,郑王殿下是谨慎的性子。”
“他是心细......”顺徵帝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仿佛自己此时就是一位普通的父亲,而不是一位君父。
上位者,看不透此次怀仁布局中的深意,不想着如何借着怀仁本就布好的收拢之局更进一步,反而下意识猜忌英国公府的用心。如此胸怀,怎么成大事啊。
顺徵帝感慨着,混然忘却了自己下意识,也是这样想的。
回京传诏的人脚程更快一些,比例行送军报的队伍晚了大半日出发,竟硬生生的同时抵京。
此时的京中,已经遍布了英国公府放出的“观阵若是府中本家没有西征将领的,光看门第须侯爵以上”的消息了。
一众门第不够的人家,总觉得此事风险大于收益,反而松了口气。
还有些真正想要抓住机会,于武学兵法上有些精进的,细算下来,家中也都是有着征西将领的血性人家。并不在此限制之里。
这限制倒也真是巧妙。
本朝一共有八座国公府,十二座侯府。若是每家每户出一个儿郎,那也就是二十人。可许多本家已经走了治学一道不愿涉武事,还有像沛国公府这样嫡子刚会走路的。真正能够出的嫡支嫡子的,不过也就十来家。
十六卫大统领夏忠对于英国公的提议没有什么敢指谪的地方,就是在分给十六卫的名额上有些据理力争。十六卫哪怕留在京城的只有半副编制,那也是四万人之众,一共只给十八个名额是不是有些少了。
可怜夏忠快四十岁的人了,这两天里,在英国公的书房徘徊游走,撒泼打滚,就想要把名额提到二十四个。甚至还叫嚣到,神武军全建制不过三万人,凭什么有十个名额。
可见真正心系西疆战场的人,都能明白,能进英国公府的京阳演武场观阵有多难得。
英国公快被这个黑脸的汉子搅扰烦了,又见他是真心实意。
这世间人,唯有真心不该被辜负,唯有真诚最打动人。
能进十六卫还能在西征时留在京阳的,本身也都是官宦子弟,多分两个确实对大计也算是有些帮助。
最后英国公终于松了口,答应若是勋贵府里名额能有多出来的,可以拨给十六卫,不过不能超过两个。这两个要顾家来挑,旁的名额,可以随夏忠指派。
这一招是顾郁彬想的。要说对于十六卫的了解,那肯定是他们的大统领更胜一筹。但是剩下的两个人由英国公挑,不管怎么样,以后也会有所偏向。自己家里是不需要邀买人心,可是多方两个自己人,也没有什么不好。
夏忠是一万个同意。要不是英国公松口,自己快要在他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了。四十岁的黑脸汉子怎么了,那也怕英国公这位杀神呀。
更何况夏忠还是那三个月血腥复仇的亲历者。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这边刚聊定没多久,传诏官便进了英国公府。夏忠领诏完毕,看着手里“须听从”的诏书,想着还好这诏命来得晚,不然自己哪敢有这一番讨价还价。
英国公手上的倒不是什么诏书旨意,就是一封信和一个锦盒。不过前来传诏的竟然不是随军的舍人,英国公还有些奇怪。
夏忠得了便宜似的连着传诏官一道走了。英国公同顾郁彬一道打开了锦盒。里面赫然躺着一块玉牌。
“这玉牌好像是......”顾郁彬惊讶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