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天气已经炎热,顾西影苦夏,晨起便在抱厦乘凉,一日活动也爱在抱厦中。顾郁彬寻过来的时候,只听到她的下半句,虽说顾西影已经说了对宋璟无意,可是乍一听到什么“禀报父母亲”什么的,顾郁彬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块玉牌,还是心头一跳。
“措手不及什么呀?阿璟又出去惹事了?”顾郁彬边往里走边询问道。
只见顾西影靠在东向的临窗榻上自己与自己玩双陆棋,宋璟坐在抱厦正当间的地台上,面向着顾西影不知道摆弄什么。抱厦遮着高高的天幕,将日光揉碎,也挡住了外头的暑热。
临窗的榻上,放着白玉的迎枕,铺的缎子也换成了触手生凉的冰丝席。顾西影穿着家常的衣裙,柔婉安逸,全然没有了在外行走时的凌厉感。
地台上除了本身的草席,还铺上了一层麻革,踩上去软硬适中还不怕割着皮肤。宋璟懒懒地靠在地上的椅圈中,听到顾郁彬突然出声,一起身,手上的积木唰啦一下倾倒在地。宋璟又手忙脚乱地去扶,一时间显得有些慌乱的滑稽。
结果那麻革柔软,人一打滑,以侧卧的姿势摔在了顾郁彬面前,尴尬地喊了一声:“表兄。”
宋璟想要麻利地爬起来,又怕再滑到,也不知使了个什么劲道,立刻一本正经的跪坐起来。动作一气呵成。顾郁彬也被逗笑了。
“在说璟表兄打算回吴越的事呢,他见你来了,也是心急。”顾西影调侃宋璟。
不知怎的,顾郁彬算是松了一口气。玉牌的事情他并不打算告诉宋璟,顺口就说起了:“那确实是要早些回禀,父亲还准备了许多东西要你到时候带回去的。要是临近再说只怕赶不及准备。这两日事忙,最好再过几日吧。”
“他呀,准备二十一就回了。”顾西影说。
“是么?那是近在眼前了,那后日一早就回禀吧。怎么赶得这么急。”顾郁彬询问道。他知道吴越这两年国内也不太平,生怕是国中出了什么事。
宋璟将先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又提议道,“明日舅父寿宴,过完了我就禀报。回头还能上街寻摸些京阳的稀罕玩意儿一道带回去。母后思念故土,喜欢这些。你们要是有功夫,咱们同去呀。”
几人又约好了出游,宋璟看出顾郁彬来是有话说,便先回了凌波馆。
顾西影默默将双陆棋收了起来,看着顾郁彬。“阿兄忧心忡忡,所为何事?”
顾郁彬看着妹妹笑意盈盈的眸子,拿出手上的锦盒,打开在顾西影面前,将玉牌的事说了出来。
这块玉牌的纹样顾西影在幼时也见过,那太子与太子妃情比金坚的故事,顾西影也听过。
顾郁彬说出自己的猜测:“让父亲便宜行事,赏什么不行,谕令手书令牌符箭,不都是顺手么,偏偏赏了这个,恐怕也是有着提点父亲先开口定亲的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