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清有些担忧,躬身问询:“陛下,是否要传召随军的中书舍人。”
“不必。”顺徵帝知道郑海清担心什么,无非就是这些文臣回头又说这诏书不是随军舍人草拟,于礼制不合。
就他们天天嚷嚷着为君分忧,不过是企图共治天下罢了。算盘打得太响,让人生厌。
顺徵帝又给英国公写了几个字的批示,主要也就是说“放开手去做,朕心甚慰”之类的。写着写着,顺徵帝抓起了一旁的鱼符在手里,摩挲了一阵又放下了,拿了一块玉牌。
郑海清再次走进来,见皇帝歪在榻上写字,唬了一跳,“陛下,您尚未痊愈,不可操劳啊。”
顺徵帝摆摆手:“不过是昨日受了些风,哪里就这样孱弱了。朕身体康健得很。”又将手上的信和玉牌递给郑海清,“这个往英国公府送去。”
“这玉牌可是......”郑海清看看玉牌,接过得有些小心翼翼。
顺徵帝就笑他,“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了,你一把老骨头,什么没见过,还值得你这样小心。”
“陛下恕罪,老奴,老奴就是胆子小。”郑海清有笑得憨厚。
“去把老三他们都叫来吧。”
“是。”郑海清应诺而去。
今日休战,几位王爷和将军们都在营中。听到皇帝传召,整理了下装束,片刻就来了。
周广煜步履匆匆,他听说是今日有英国公府派来的信使,走得格外轻快,也就到的最早。
上次的香包在沙盘边找到了,让周广煜这两日往中军帐走都要将绳结系紧,说话间也常常要抓在手里才好。
倒是说不上来那日的担忧算是什么,总觉得自己要是将这东西弄丢了,敏和气性那样大,不知道该怎么闹腾呢。周广煜想想就直皱眉。
胡思乱想着,周广煜进了内帐,就见顺徵皇帝披着外衣,倚在榻上,看着手上的一卷军报出神。
周广煜躬身请安,又从进来的郑海清手上接过了药,盯着皇帝,一副看稚童不愿喝药的样子,将出神的皇帝拉了回来,“听说你昨日往宫里送信,让小九帮你也备一份礼送到英国公府?怎么不叫你母后准备。”说着冲着自己这个儿子直笑。
“母后准备的也是好的,可是九弟更知道儿臣会挑什么。更像是儿臣自己挑的。”周广煜说的周正,好像公事公办的口吻。
周广煜被笑得不好意思了,又眼神亮亮地盯着他父皇不说话了。
顺徵帝大概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想什么,“此次送来的是军报,是英国公的破阵之策。没有什么要带给你的。”
“父皇。”周广煜到底只有十七岁,不管内心期待的是什么,被戳破心思,总归是有些羞涩的。
“哈哈哈哈哈哈。”皇帝笑得爽朗。
周广炤站在帘外,听到的便是内帐中传来父慈子孝的天伦之声。他缓缓开口:“儿臣奉召来见,拜见陛下。”